醉里挑灯与父深聊.1.

酒足饭饱，欢乐热闹的大家庭聚会结束于深夜，哥哥们依依不舍，陆续各自带着家人或友人拜别师父家。

母亲为了这场聚会十分劳累，孩子们一撤，便带着玩得困倦的安迪回楼上休息。

只有父亲在徒弟们拜别后，仍然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独坐，拿着紫砂壶淡然喝着茶水，看着像放空自己的思想，眼神看起来很是迷离。

王昶茜爸~您是不是也困乏了？

茜茜轻手轻脚走到父亲身边，挨着他慢慢坐下来，小脑袋靠在父亲肩头撒娇。

郭德纲不累，只是很久没喝酒，这点红酒还让我有些醉意。

王昶茜我知道，这是去年您和妈妈去酒庄时，自己酿的那些酒是吗？

郭德纲是，喝起来别有味道。

王昶茜刚刚一直和弟弟还有侄子侄女们坐一起，我没喝到。好喝吗？爸爸！

郭德纲想喝？你去拿那瓶没开封的来，爸陪你喝点。

王昶茜是您没喝过瘾吧？可不行，我怕妈妈骂。

郭德纲我们不告诉她，嘿嘿……

爸爸调皮得眨眨眼，这样的他看起来像个小朋友一样可可爱爱。

王昶茜那我去给您弄点小菜？

郭德纲我想吃花生米。

王昶茜爸~咱们喝红酒耶！我好歹给您弄点牛排？

郭德纲什么酒配花生米都美着呢！

爸爸的孩子气很少显露，可就这么偶尔冒出也让茜茜非常开心。

王昶茜我给您拿鹅肝酱试试？

郭德纲可别把你那外国玩意儿给我拿来，那味儿总让我想起大黄的粮食。

大黄是家里养的一条德国牧羊犬，它的吃食中确实有过类似肝脏的罐头。

王昶茜您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郭德纲我想象力不丰富，也当不成说书艺人。

父亲就着花生米，跟自己推杯换盏。

多年也没机会这样和父亲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今夜的情形怕是难得一见。

郭德纲拚却日高呼不起，灯半灭，酒微醺。

父亲随口吟诗出来，却让茜茜一愣。

王昶茜爸，怎么念这句诗出来？

王昶茜被他人抛弃的日子难受不已，灯似乎快要灭掉了，喝了酒醉醺醺——是这个意思吧？

父亲浅浅的笑意蕴含着其他说辞一般，并没有给她答案。

郭德纲那你想一句应景儿的。

王昶茜忽觉佳酿醉春花，一颦一笑添红霞。

父亲开怀大笑，冲女儿竖了竖大拇指。

郭德纲看来我闺女一直有读书，爸爸很欣慰。

王昶茜您教导我们，一定要多看书，文凭不代表知识储备，文化水平更需要积累。

郭德纲我闺女把我的话都能放心里，爸很开心。

父亲眼里蕴藏着一丝不舍和爱护，茜茜有些不解，总觉得最近父母似乎都有些低气压的心情笼罩在他们心上。

王昶茜爸，您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她忍不住问出来，毕竟聪颖伶俐的她看得出父亲似乎就是在找机会和自己聊一聊。

郭德纲我的女儿太聪明，未来女婿可要遭殃咯！

父亲再次没有回应她的问题，仰起头喝下半杯红酒。

两人沉默半晌，父亲才缓缓开口。

郭德纲孩子，如果我想跟你聊聊你的身世，你会不会不舒服？

这话题在过去二十年里，父亲从来没有对自己提起，今日旧事重启，那么一定是有什么变故。

茜茜内心咯噔一下，却故作镇静，甜甜一笑。

王昶茜爸，您跟我谈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但这件事我真的不记得了。

女儿的拒意写满眼神中，与此同时父女都是忍痛揭开伤疤一般开启接下来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