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长老转头问风诗甯:
“诗甯,你怎么说。”
“只要有能力担当起一族之责,我都不反对。”
“你们呢,花长老、雪长老。”
她反问。
花长老沉思后,开口:
“便如先执刃所拟,让尚角任执刃之位。”
而雪长老补充:
“同意,至于少主之位,现从缺。”
“如今未成年的宫远徵不符合进行三域试炼的条件;宫子羽成年许久,也无心思踏足后山进行试炼,更不合适。”
“不过这倒是小事,更要紧的是,如今宫远徵尚有存疑,先执刃与先少主的死因,还需查明。”
“至于符文…..”
他说着说着,看向了风师甯。
风诗甯此时才道:
“符文,就不用刺了。”
“荒唐!”
花长老再次爆气。
可风诗甯也不随着他情绪波动,她还是淡淡的开口:
“诸位,你们怕是久到都忘了符文最早开始是从何而来。”
“………………”
一旁的三人背狠狠的噎了一下。
“真正被旧尘山谷神灵选中的执刃人选,背上从不需要人为的刺上符文。”
“骨子里的血统,到了该承担责任的那日,自会浮现。”
“宫尚角,若我猜得没错,你的背上….早已出现过了吧。”
宫尚角“………………”
“自打你过了三域试炼,应该早就出现了。”
宫尚角闻言,缓缓的脱去了外袍,露出了后背。
不同于宫鸿羽身上死气沉沉的黑色墨渍,宫尚角后背的符文,黑中透着些许的金,像是长在血脉之中似的。
而风诗甯看着已然愣神的三位长老,道:
“最适合的人选,就这么被你们埋没了将近十年。”
“……………”
“……………”
“……………”
“宫鸿羽这辈的执刃人选,若我没记错,本来也该是尚角的父亲。”
“……………”
宫尚角有些眼光泛红的看向了风师甯。
而风诗甯还在缓缓诉说着:
“可他做了同尚角一般的选择。”
“故而执刃之位,才到了宫鸿羽手上。”
“可我就问一句,这么些年来,宫门….可曾安宁过。”
“见死不救,树敌,且连最基本的防御都做得稀碎。”
“…………….”
自此之后,没有人再有反对声音了,包括宫子羽。
而此时,风诗甯又开口:
“至于宫远徵,再过不久,也及弱冠了。”
“若是合适,若被神灵选上,我自是不反对宫尚角的提议。”
“可若他不符合,尚角…..”
宫尚角“我自会培养宫远徵出旧尘山谷,涉足宫门外务,绝不容许宫门受到半分威胁。”
宫尚角接下了这话。
而后,风诗甯带着笑容起身,在金璿的搀扶之下,走回了后山。
待无人之时,金璿问她:
“你究竟更属意哪一个。”
“自是……宫尚角。”
风诗甯说。
“宫远徵那孩子,我也算是见过了。”
“喜怒皆显于面上,执刃之位,安的人心。”
“他还小,不够沉稳。”
“况且…..他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既自卑又自负,很有执念的一个人。”
“也是同他的人生经历有关。”
“导致他每当认可了一个人或事时,便会特别的专一。”
“便如同宫尚角之于他。”
“若我猜得没错,对比于宫尚角,小娩在他心中,绝对更甚于宫尚角。”
“若有一日,小娩有个三长两短,宫远徵怕是随时都做好了随她而去的准备。”
“…………..”
“小娩体内的蛊…..”
金璿有些艰难的开口。
“怕是只有宫远徵能解了。”
“…………..”
“巫蛊之术,谁能胜过苗疆后人。”
“……………”
“她没想留。”
金璿指出。
而风诗甯自是了然:
“小娩一心复仇,这么些年来….阴暗爬行,这次入宫门,也不过是短暂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方向。”
“………你打算……就这么放她走?”
金璿又问。
“这孩子…..太苦了。”
“我能撑多久…..便多久吧…..”
“执刃人选…..我也是有私心的。”
“……………”
“若是执刃足够强大,足以震摄江湖,这旧尘山谷的屏障,也可有可无了。”
“无量流火,本就不属世间之物,本就不该存在。”
“待时机成熟,我便毁了它。”
“……………”
“且宫门外务不可无人。”
“显然宫子羽不适合。”
“所以我们只能借势培养宫远徵了。”
“你明知宫远徵心系小娩。”
金璿又道。
“……………”
风诗甯安静了许久后,缓缓开口:
“我安排了那么多,到最后…..还是得看小娩的心。”
“若最终她想为了谁而留下,我也赶不走。”
她笑的有些无奈。
“但我作为外大母,我还是会替她安排好一切。”
“若未来……宫门还是这般残破不堪…..”
“又若她也同她母亲一般,想要自由,我只盼她能逃到天涯海角……一处宫门之人寻不到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