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居：6

第一次接吻的隔天，莫眠被路柯正式告白。

其实七岁那年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不过在此过了七年依然能够保持这种心情的确是非常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成是佩服。

“请你做我女朋友。”他当时难得一本正经的请示。

莫眠没有觉得什么异变，她只记得路柯当时的脸红的惊人，握住她的手心里全部都是汗。看到这样的男生，她忍不住微笑出来，点点头，很自然的回复。

“好。”

不过在那之后的两个月，两个人第一次迎来了分离。

还记得那天的天气不太好，像是要下雷阵雨的前兆，异常的闷热，空气是湿哒哒的粘稠，偶尔还会听到天空的尽头滚滚而来的几声低雷。

从超市回来，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家门口的男生。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来，莫眠吓了一小跳，对上他的眼睛，忽然想起买回来的两个冰淇淋，本来就是打算要送去给他的，于是拿出来递到他面前。

“要不要？是你喜欢的巧克力口味的。”

男生接了过去，拿住冰淇淋的手指有些迟疑。

彼此面对面的站着，莫眠发觉他今天沉默的不像话，于是露出淡淡的困惑表情，试探的问道：“怎么了？”

“那个……莫眠。”路柯终于开口了。

“嗯？”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么说着的同时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啊，真烦！”

“到底怎么了啊？”看到他这幅急躁的模样，莫眠失笑。

“如果，我们今后要有很长的时间不见面的话，我是说如果，只是个假设。”

“嗯，然后呢？”

“……你会等我吗？”

男生的表情看上去是鲜见的认真，于是莫眠也被他这样的语气与神情带动的紧张起来，但是却因问题来的过于突然，女生显然还没有做好回答的准备。

“这个，一时之间想这么复杂的问题……”

还没有等莫眠把话说完，路柯的母亲从对面的别墅里探出身子，与平时的温柔相比完全是淡漠的表情。

她扫一眼莫眠，然后要路柯快点回去收拾行李。

莫眠觉得奇怪，有些茫然的望向眼前的男生，斟酌着对方母亲话里的重要词语。

“行李？”

“……嗯。”

“什么意思？”

莫眠察觉了内心突然涌起的某种不安。

“就像我刚刚问你的。”路柯抬起头，“我要离开这里了，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够回来。”

……

“但是，再过三年……三年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回来见你的。等到三年后下雪的那一天，那个时候我绝对会回来的。所以，莫眠，你可以等我吗？”

“……”

女生似乎觉得事情的突发使她很难接受，眼神不自觉的躲闪起来。

“可以吗？”

然而男生那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非常非常小孩子气的口吻，甚至像是一种因害怕而导致的哀求，令莫眠不忍心去拒绝。

尽管她当时对他的那种近乎于不告而别的告别感到气愤，以及在事发之前同她没有任何商量，甚至连原因都不打算对她说明，只是非常自信的认定她可以等他，她一定会等他，男生那样的想法令莫眠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毕竟她曾以为他已经是最为了解她的人，唯独他不会离她而去。

可是，望着他当时非常悲伤的眼神，莫眠可以说是身不由己的点了点头，喉咙便上下划出了“嗯”这样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