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山头上,有着一间一點也不起眼的小房子,偏僻得很,山路崎岖,环顾四周半个人影也没有。
房子的中央,一个一丝不挂、全身光溜溜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噢不,是被绑在椅子上,他垂着头,手紧紧地抱着自己,试图搂着他那仅余的体温。
“你已经……血肉模糊了,先生。”
说话的,是个看似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她目无表情看着面前血淋淋的身躯,房子唯一的窗户让那皎洁却又微弱的月光射在她手中匕首上,上面满布着殷红的鲜血,却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生辉。
这个女生,就是希。
“先生,你快說出真相吧,不然,你就要死了。”
男子依然底着头,默不作声,身子却在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这只有三度的气温,还是为这个可怕的女孩感到心寒。
“先生,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了。”
男子在挑战希的底线,她不喜欢说话。但这个男子还是沉默不语,或许他认为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并不会冷血到把他杀死。
可惜他错了,希并不是普通的十三岁女生。
“那冐犯了,先生。”
希凑近那男子,抬起他的头,让他无神的眼睛与自己凌厉且空洞的双眼对视,並轻声说道,
“你让我说太多话了。”
说毕,希把匕首一把刺進了那男子的左邊胸口。
“啊———”
男子凄厉的惨叫声划破本只能听见墙上挂钟嘀嘀嗒嗒的寂静,小房子也頓時由只有血腥味變得瀰漫着死亡的氣息。
希从衫袋里拿出手帕,拭乾匕首上的血迹,把它放进大褛内的一处暗格,再一把背上角落的黑色背包,她打開了小屋生銹的鐵門。
吱——
门外站着两个人…或许用站着两个小孩会比较合适。
“希!干好了?”
说话的是个只有五岁的小不点,旁边还是一个稍微比他高五到十厘米的小女生,那双让人着迷的异色瞳在黑夜中熠熠发光。
“嗯。我先回上流了,洛、彤,拜托你们了。”
“放心啦!我们肯定清理到一尘不染!”
洛爽朗的声音在山野中不断徘徊,稍微冲淡了那血腥的死亡气息。
“什么一尘不染,你是想陷害希噢!”
彤用力地敲了敲洛的头,用责备的目光看着他。
“噢吼!好痛!行啦行啦伪装成仇杀行了吧!”
希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两个嘈吵的小屁孩,说道,
“我先回上流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山脚走,留下洛和彤清理“案发现场”。
“噢好……”
—————
希走了約莫十五分鐘,終於回到了市區,她走進一間本應在淩晨熱鬧得很,現在卻冷冷清清的酒吧,只有伶仃的一兩個人在喝酒,还有三名侍應在擦着杯子。
“希,回來了?”
其中一名較為年老的侍應問道。
“嗯。”
希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似乎并不抗拒与他说话。
“洛和彤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这个侍应也没停下手上的工作,像和相熟的朋友在闲聊而已。
“没有。”
希的回答虽简短,但并不是不耐烦,只能说,她一直是这样,假如她不想和你说话,那她压根儿不会回答你,直接直行直过。
“好吧,你的单子大多都是很复杂的了,肯定累坏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说完,还拿出了一颗葡萄,抛到希的手上,希也俐落地接住了,更立刻把葡萄往嘴里送。
别以为这动作很怪异,每次希回来他都会这样做,再说,葡萄在调酒的可是很常见的,出现在酒吧不足为奇。
“谢谢。”
希继续往酒吧里走,走到最深处,出现了一扇木制的门,看起来來也有些历史了。
她推开了这道门,映入眼帘的,是另一道门,不过,这道门与先前那道木门截然不同,它崭新,纯白色的,是种坚硬无比的金属制的,充满着科技感,还有……未来感。
希抻出食指,放在门的感应机上,嘟的一声,只见她眉头一皱,门开了,再看看她的手指,有一滴鲜血。
这不只是用指纹开锁,还有DNA,指紋能仿,但同一隻手指上有相符的DNA,這不能仿了吧。
戒备要这么的森严,只因门后是个……杀手组织的基地,也就是他们所说的上流。
外人勿进,不然必死无疑。
“噢,希!你回来了!”
这个长得看似温文尔雅,脸上总挂着让人沉醉的柔和笑容,是军。
但你永远不会知道这温柔笑脸下的他在想什么细思极恐的东西。
“军,尾款。”
希嚼着葡萄,说话却没有含糊不清。
“噢,希!什么都没问出来吗?”
军眨了眨眼睛,他得先问清楚问出了没有,不然怎向客人交代。
“没有。”
希看着军的眼睛,那充满自信还带点威胁的眼神让军连忙先回答她的问题。
“噢,希啊,这是尾款,五万元正,你数数数目对不对。”
希接过那装着这次单子酬金的牛皮纸信封,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抬头眼睛继续直视着军。
“好了,那录音呢?我可是要向客人交代的。”
希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交给了军。
“辛苦了!希。那等清道夫他们把尸体录像拿回来你就可以休息了。洛和彤办事也算俐落,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对吧?”
“军,明天有没有单子。”
军顿了顿,从文件夹里会出了三个档案,他觉得有点奇怪,希从不主动接单。。
“有呀!看,有三单,你要接哪些?”
“全部推掉。”
说话的,不是希,而是个坐轮椅上,少了一条腿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