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35）
『6100+』
『人类演员青柳X特摄英雄红凯』
『烂俗穿越梗』
『超级ooc预警』
青柳能出声之后哑着嗓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别说出去。”
老实说，一睁开眼睛这么多人围观着他如何复活，他心里其实很慌。
哪怕做惯了公众人物本来是不怕让人看的，可是这情况不一样，这是正常人能接受的事吗？
这么不正常的事还能让这么多人围着看，不用说，是红凯那个铁憨憨能做出来的事，就差架个设备开个“直播死人复活”的房间了，——如果他是石黑英雄的话。
反正要是让他看着一个死人复诈尸他肯定是会害怕的，哪怕当时不怕，过后也不好说。
青柳觉得自己经过这段“山中不知岁月”的梦境特训之后心态已经越来越接近“非人类”了，甚至看着这三个看着他的目光中都透着实打实的关切的人已经开始替他们担心。
红凯和“伽古拉”的身边其实是充满了危险的，而他在浑然不觉间就把他们拖进了自己的生活，目睹普通人不应该目睹的事，这真的合适吗？
即使他们并不是真实的人，但却在情感上给了青柳最真实的信任和依赖，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孤独的，即使回不了家，即使是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仍有温情可以拥抱，青柳真的对他们心存感激。
“不说，不说，我们不会说的，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出过什么事，他们甚至连你的身份信息都找不到，你别怕，别怕。”原子立刻摆手，回头跟三木交换眼神。
三木也点头：“没事的，不用担心，不会有人知道。”
赤木阿姨也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你身体不好，不过是又病了一场，在家修养了几天没出去，有什么可说的。”
然后这三个人把目光都投向了旁边当了半天背景板的武藏和飞鸟。
“呃…”武藏一时失语。
“啊哈哈，这，这事说出去谁能相信呢？我们都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了，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的。”飞鸟赶紧打圆场，“你们看，现在人也醒了，天也黑了，没什么事儿你们就都回去吧，天冷路滑再晚点也不好走了，不如，明天再说？”
“孩子，有没有想吃的东西？你跟我说，明天早晨就给你做。”赤木阿姨是最先开口的，毕竟这是实情，她的家最远，再晚了都没有车了。
青柳刚想说话，下巴忽然被红凯用手抬了起来，青柳一愣，感觉到嘴唇已经被他用拇指捻过，擦掉了刚刚喝水的时候残留的水渍。
“嗓子疼就先别说话。”
抬起眼睛，青柳又一次撞进了红凯的目光里，那双一贯直白单纯的眼睛里，此刻终于有了色彩，仿佛涌动着无数情绪。
青柳看见他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缓缓抓紧了膝盖上的被子。
怎么红凯好像…松动了？
青柳骤然想起醒来之前看见的大门和听见的手机铃声，所以这个方向确实是对的吗？因为红凯的心对他松动了，所以他才得到了提示，是不是只要攻略了红凯，他就能够从那扇门出去，回去自己原本的世界？
那就太好了呀！
青柳没忍住，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个笑容让红凯差点哭出来。
没有人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青柳遇险的时候喊的那一声“凯！”青柳最后在戴拿计时器里投向他的目光，青柳过了时间迟迟没有动静依旧冰冷僵硬毫无生气的身体，尤其在他的皮肤逐渐被红斑覆盖之后到达了顶峰。
他觉得心像被掏空了一样呼呼的灌着寒风。
难道伽古拉复活的机会只有一次吗？因为他没有来得及救回他，所以就再没有机会了吗？
伽古拉，你为什么会以这样的状态来到我身边？你说一半留一半的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面对我的？你为什么不说出来？还有——原子说的是真的吗？
这些未解的问题让他如鲠在喉。
就这样一句话不说的就要永远离开吗？伽古拉？
伽古拉，伽古拉，这个名字在他的舌尖辗转了无数次，也在他的心头百转千回，千万年与之相处的记忆如同潮水汹涌而来，其中夹杂着青柳一些语焉不明的话，更让一些内容变得扑朔迷离，让他深陷其中，浮浮沉沉无法摆脱。
红凯没像对伽古拉那样先抡拳头，而是直接把青柳又抱住了。
一屋子人都很尴尬，包括青柳。
原子愣了一下，然后瞪大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止住了差点出口的尖叫。
三木懵了懵，然后看了一眼原子，又无措的挨个看了一遍屋子里的其他人。
赤木阿姨也呆住了，这…不说是青柳对红凯是单方面的吗？这一下就直接通了？
大概是因为青柳右脚跟刚才磕到地上很疼所以侧蜷着腿坐，所以红凯连坐着都比他高，这么忽然一抱迫使他身体后仰，青柳侧过头避免自己撅了脖子，正和旁边的武藏和飞鸟对上了脸。
那张杉浦太阳的武藏脸恰到好处的张着嘴表现出了吃惊，抬起手一副欲言又止，旁边鹤野刚士模样的飞鸟目光复杂的跟他对视了一眼，走过去搀住了家政妇的手肘往外走。
“时候真的不早了，你们都那么熟了，他喜欢吃什么我相信你肯定知道，明天看着做就行了，”路过捂住了嘴的原子和傻住了的三木，又“喂”了一声，“还有你们俩，有什么话都明天再说，都跟我出来。”
武藏也回过神来，也过来和原子一左一右的搀住了拎着拐杖要起来的三木。
“你们两个的家都住在哪里？远吗？我送一下你们吧？”
温柔的武藏微笑动人，原子现在心也放下来了，又依依不舍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红凯和青柳之后就一边走打量起武藏和飞鸟，小脑袋瓜好像又活泛起来了。
一群人就这么呼啦啦的都出去了。
青柳：……
喂，等等！你们什么意思啊？？
他无措的乍着两只手，不知道是该把红凯推开还是也回抱他一下，但是红凯身上真的…好暖和啊，只是这么一会功夫，就从冰凉变成了温暖，而他还依旧冷得瑟瑟发抖。
我可是要攻略他的啊，那就抱一下吧…
青柳将双手落在红凯的身上，缓缓环住了他的背。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咳，我‘睡’了多…咳咳…咳咳咳…”虽然能说出话了，可一开口还是喉咙生疼，青柳轻咳一声想清一下嗓子，却引出了一串止不住的重咳。
“你怎么了？怎么了？”红凯吓得赶紧伸手要拍他的背，手掌快落下的时候又停住，他现在是真的不敢再用一点点劲儿去碰青柳了，如果说以前觉得青柳是玻璃做的，现在就觉得他是纸糊的，不碰他自己都能坏，抱都只敢轻轻搭一下，“还要喝水吗，还是嗓子疼？”
青柳强压下从胸腔里溢出的咳，这几下咳得他嗓子又疼得更厉害了，一只手扶着红凯胳膊一只手捂着胸口抬起头，看见红凯关切的脸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跟你人设好像有点不符啊？钢铁直！他很想这样说。
但是现在他看红凯就像是一把打磨打磨就能让他回家的门钥匙，真有点不敢再用以前那种伽古拉式冷嘲热讽的态度了，于是他只是虚弱的笑了一下，往前靠到了红凯身上。
看见没有！为了回家，老子也是拼了！我可什么招都要使出来了啊！你可要给面子！
只是一叹没忍住又咳了起来，整张脸埋在红凯怀里咳得昏天黑地。
红凯被他一偎整个人一懵，毕竟千万年来，伽古拉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示过弱，连一次都没有，哪怕再惨的时候也没这样依靠过他，即使真的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也都是打着“利用”的幌子，用完了一点儿感激都不会表现出来。
从不曾，像这样软软的一靠，就像靠在他的心头，让他忍不住收紧了双手。
见青柳又开始咳嗽，红凯赶紧给他顺后背，“别怕，忍一下，我去找高斯前辈让他给你治疗！”
青柳没有表现出拒绝，因为他是真的好想再被治一下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自从到了这个破地方，他就没舒舒服服过过几天好日子，不是吃苦就是挨累，不是受伤就是生病，好不容易又拿回了这条命怎么又咳成这个鬼样子？之前哪次也没这样啊？！当我第一次死吗？
呸！垃圾游戏！要不是我足够坚强，早被折腾出精神病了！
红凯把青柳放到被窝子里安顿好，转身就出去了。
脆弱的青柳咳得想吐，疲惫感袭来，他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红凯拉着武藏回来的时候又差点被吓死，因为他们回来的时候青柳又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了，走过去一看，他落在枕边的手心沾着点点血迹，嘴唇上挂着血丝，头发沾在汗湿的脸上，就好像又死了。
其实武藏是不太愿意再给青柳施放一次治愈之光的，因为他看得出来青柳好像只是病了，那些血丝只是咳破了嗓子溅出来的，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这样就用高斯的力量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但是看红凯吓得要死的模样，再想到这人明明治过一次了，为什么还是这样？于是就没拒绝，又给青柳用了一次治愈之力。
好在这次效果显著，他还没有出门，青柳就醒了。
也不咳了，浑身上下也没有哪儿疼了，连体力感觉都恢复正常了，甚至都不冷了，青柳坐起来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和刚才还挺疼的脚后跟，不禁感叹此法的神奇。
抬头对上武藏复杂的目光，他差点喊了一声“太阳君”，还好他忍住了。
“谢谢。”青柳垂下眼睛，他只能这样说，连前辈都不能叫，毕竟，伽古拉对飞鸟武藏这些人感官可都不怎么好，他不能表现得太出格，不然人设就要塌了，也可能会给他的伽古拉留下不好的尾巴。
即使是为了回家准备在红凯面前有所调整，他也还是知道分寸的。
武藏又看了一眼红凯，红凯现在眼里只有青柳，已经在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于是他也没再说什么，留下一句：“你们休息吧，我在隔壁。”然后就出去了。
“现在已经都好……隔壁？？”青柳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他现在在红凯房间，那隔壁是他房间啊！武藏？
“嗯，飞鸟前辈住楼下，武藏前辈今天刚来，本来是打算请他住我这儿的，但是你那房间太冷，就…”
“你等等，”青柳掀开被子下了床，“我房间为什么冷？”
“我看你颜色变了以为是因为热，就开了窗。”红凯如实相告。
“哈？开窗？我颜色变成什么了？还有我到底睡了多久？”
“红色，你，七天。”
这个答案把青柳吓着了，他跳起来双手摸到自己脸上，又看自己的手：“红色？那现在呢？手不是，脸呢？”
“已经正常了，”红凯看着他在那蹦，“你已经没问题了吗？”
可是青柳觉得自己都快不正常了，这什么事儿啊？！七天？七天？！前几次多长时间复活他大多都不知道，但是有一次是记得的，就是自杀那次，他记得醒了的时候身上的水都还没有干透，红凯说他只走了两天，而他是在他走的第一天晚上做那些事的，也就是说，最多两天他就醒了，而在宇宙船上被那奇怪的脖圈要了命之后应该也不会太久，尤其是一次，从他第一次起来被电倒到飞船起飞那几个宇宙人过来嘲笑他，理论上应该不会时间太长，不然怎么会没有人发现他死了？第二次差点被红凯活埋，他也没说多长时间，但现在想来，间隔应该是比第一次长的？那第四次呢？
他有了一个猜测，“那上次呢？我被带到韩国之前过了多久？”
“五天，所以我猜你七天之内就会醒，可是已经过了七天，”红凯其实有也想知道：“你到底等多久才能复活？”
“那我醒之前，高斯有做过什么吗？”青柳现在已经陷入了新的恐慌，只想证实自己的猜测。
“他给你照了治愈之光。”
青柳又坐回了床沿上，脸色很不好。
“你怎么了？”红凯不解。
青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站起来：“伸手，跟我掰一下手腕。”
“可是你…”红凯更糊涂了，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有点高兴，又迟疑了一下：“你的力量恢复了吗？”
青柳抿嘴：“我不知道，所以想试一下。”
“那来吧。”红凯走到窗前，因为窗台很宽。
青柳也走过去，却没有去握红凯的手，只是也握拳，用手腕跟他搭在了一起，不过试过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原来的普通人，红凯的力量他完全无法撼动，不握手是对的，不然手恐怕又要废，规避风险这一点，他好像已经轻车熟路。
“不行吗？”红凯见他搭在自己腕上使了半天劲之后就放弃了，也明白这是没有恢复，但还是问了一声。
“跟我过几招，但是别用力量。”青柳又这样说。
红凯虽然疑惑还是乖乖照做了。
身体像是有记忆的，那些招式都还在。
他跟红凯一攻一守你来我往短短半分钟就过了十几招，可是那之后才发现，还是跟梦境里不一样。
自己不但力量不行，而且速度也不行，因为体力跟不上，想达到梦境中那种速度和攻击效率，必须有体质加持，而他没有，他从来没有进行过真正针对格斗的训练，所以首先身上的肌肉就达不到战斗的水平，如果不是他天生关节柔软拉筋不费力，恐怕就连动作都无法达标，所以强求的结果是，不但打不过红凯半分，而且体力消耗极大，才半分钟而已，他就已经累到打不动了，而且小臂拳头肩膀膝盖之类一切在打斗中跟红凯有所碰撞的地方都在痛，跟没有疼痛感的梦境大相径庭。
也就是说，他真的是除了学会了那些招式，却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青柳还是青柳，还是一个脆弱的地球人，差别只在于，成了一个更会打架的地球人而已。
然后他就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沉默起来，一言不发。
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复活的间隔越来越长，这次如果不是高斯过来给治愈了一把，恐怕时间还会更长，上次是五天，这次七天还没动静，那下次呢？会不会最后就一直醒不过来，失去复活的能力，就，真的死了。
做了那么漫长而可怕的特训一样的梦，可却不是真正能用的东西，除了学会了唬人的招式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若说这是因为可能失去复活能力而给补偿的“技能”那也太敷衍了。
最后的时候还看见了工作室的大门，听见了手机铃声。
也没有个能把信息具体化的“系统精灵”之类的，一切的都要靠猜，对一个智商平常的人来说简直太杀脑细胞了！
被迫学会招式，看见大门，听见手机铃声。
是跟回家有关？但是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奖励？因为红凯在等他复活的过程中被煎熬得开了窍？
肩上被搭上了一条毯子，青柳回过神来，发现红凯在旁边担忧的看着他。
“别太难过，你的力量…总会恢复的。”红凯的安慰干巴巴。
但是他这句话提醒了青柳，不能再想这些了，如果是伽古拉，即使会想这些也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他该考虑的，应该是更实际的问题。
有个假设他刚刚才想到，为什么要让他来呢？这个世界的意志如果真有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把真的伽古拉弄成青柳这样扔给红凯？
至少他肉体强悍头脑聪明，不会像自己这么一碰就伤伤重就死，死多了还差点崩。
难道就是为了让红凯看自己被虐得死去活来惶惶不可终日的惨状？
假设了一下如果真的伽古拉像青柳这样情况被忽然丢到这里来，遭遇青柳现在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办，青柳觉得那一定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所以才让他这个异世界的知情人来做这些事？那要真的成功了，要让他们角色之间如何衔接上呢？毕竟虽然伽古拉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但是他知道的事伽古拉却什么都不知道，若他真的跟红凯谈成了，他走了以后伽古拉是不会接盘的。
青柳觉得他还要再想想。
“你不冷了吗？才刚恢复，别再生病了。”红凯一反常态的主动跟他说了很多话。
如果红凯能一直都是这种态度对伽古拉就好了，不，还要更主动更真诚，还有，不能因为拒绝而退缩。
青柳演绎的伽古拉也是个骨子里溢满温柔的人，同情心同样泛滥，心同样很软，只是环境迫使他不得不坚强，不得不强势，他倔强的想要拥有力量，其实也是为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创造一些让弱者可以得以生存成长的净土，虽然不是像红凯那样妄想改变整个世界，却也是心向阳光的。
只是过刚易折，这份倔强没有让他成功，这个世界并没有用同样的温柔对待他，所以他才生生的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不过是再不愿低头罢了，这个世界不肯承认他的善，如今他也不想再为了对抗它而强迫自己成为恶，可站在他对面那个人，即使想要放弃，也仍是他无法摆脱的，耀眼的光。
是无论近或远，他都再也无法触碰的温暖。
是想让我把他变成主动包围伽古拉的温暖吗？像现在这样还远远不够啊！还要更坚定，更信任，更…喜欢。
红凯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呢？从那些女人身上可以看得出来，柔韧坚强，爽朗乐观，温柔善良，是伽古拉已经不会再主动显露出来，来自于演绎他的青柳性格中的那一面。
你喜欢的模样他都有，只是两个人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谁也不愿去跨越它们。
红凯的爱是远离，伽古拉的爱是口是心非，这两个人即使真的对彼此有心，想凑一堆也太难了。
青柳看着红凯面露关切的脸，忍不住再一次叹息：我的伽古啊，你可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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