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多年前，W星和旁边的另一颗星球之间有一颗有海洋的资源星，这两颗星球为了争夺那颗海洋星的归属权，常年打仗。他们乐此不疲地打了很多年，死伤无数。在最后一次战争中W星终于把那颗星球全部消灭了，把那颗海洋星占为了己有。”

　　“这么狠！那不就结束了？”我说。

　　“问题是你经常去海洋星，因为那里有比地球还要美丽的大海。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海里有一种生物，类似地球上的鲸，但没有鲸那么大，是绿色的，特别可爱，还会发出美妙的歌声。你经常带我去看它们，我们跟其中一只关系最好，它很黏你，你只要去它就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唱歌给你听。你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大地，说我是天空它是大地……”

　　我实在不敢恭维这个名字，好像取得也太随意了些。

　　“然后呢？”

“那天那颗星被灭后，W星迅速派了很多飞行器和人员带着很多机器到了原本安静的海洋星，开始大规模地规划和勘测。”

　　“我知道了，那里的平静被打破了。”

　　天空点点头：“海洋星的海洋里宝贝无数，大地和它们的同类全身都是可供W星利用的价值，所以……”

　　“大地死了？”

“……它没能躲过大肆捕捞。我们知道后很伤心，尤其是你……你勃然大怒，就把海洋星的海挪到了W星来，放在了这里。”

　　“什么意思？这不更便宜了他们？”我听得一头雾水。

　　“不，你把海放在这里，却让W星的人永远碰不到这片海洋，只看得到。你还把那个被灭掉的星球上的人的样子变成石像放在这里背对着海。”

　　“也是让他们永远看不到海的意思？”

　　“是的。”天空说，“这些石像被你施了神力，它们可以拦住W星的人过不去。而且W星的人只要来到这里看到这些石像和石像后面的海，就会被提醒着他们的祖先曾经干过的事。”

　　“……”我看着那一个个巨大无比又长相怪异的石像，完全说不出来话。

　　“怎么……不敢相信？”天空笑道，“我都说过了，你那脾气，在纳羽境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你跟他们说‘不是喜欢海吗？不用跑那么远，我就放在这儿，你们永远看着吧！’你的惩罚就是让他们永生永世看着大海而没法触碰到！”

　　我还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天空这番话让我非常震惊，我做神的时候居然是这么个暴脾气。

　　石像前有很多W星的这些单性繁殖的“人”，他们站在石像前远远眺望着海。他们个子奇高，目测有三米左右，但是他们的脸特别大特别圆，几乎占了身体的一半。他们没有头发，每个都是光溜溜的头。脸上也有两只和我们一样的眼睛，也有睫毛，但是没有鼻子和嘴，所以那两只大眼睛占据了整张脸。除了两只手，还有四只脚，手指只有四根，脚上穿着鞋，所以看不到脚趾。但天空告诉我他们的脚趾也是四根。

　　天空说他们叫加德。

　　“这里相当于是一个旅游景点。很多各地的加德会来这里看海。”

　　“这些人，哦不是，这些加德没有鼻子和嘴，怎么呼吸？怎么吃饭？怎么讲话？”我边说边仔细观察他们，发现其实他们的眼睛长得很漂亮，眼珠几乎全部是蓝色，睫毛又长又翘，显得特别妩媚。但是因为我看惯了人类的长相，一时半会还是难以接受这种怪异的样子。

　　“他们有嘴，在头顶上，太高了你看不到而已，不过他们的嘴就是单纯讲话的，他们可不需要吃饭喝水。”

　　我大吃一惊：“不吃饭喝水？那……好省事啊！不需要土地，不需要种菜，不需要餐馆，不需要厕所，不需要马桶……”

　　天空笑起来：“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吃饭是一件挺麻烦的事。”

　　“但如果不吃饭，少了好多乐趣啊。”

　　那些加德头上的嘴在叽哩咕噜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他们在讨论这片海的来由，因为历史悠久，除了原来的说法，后来又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传说。不过，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地方的始作俑者此刻就在这里。”说完天空拍拍我的肩。

　　“天空，地球上有的国家现在每年还会在一个特定的日子在一片海域屠杀可怜的海豚，那几天那一片的海都被红色的鲜血染红了，非常残忍可怕，你怎么不管管？”

　　“各个星球有自己的发展方式，我们不便参与太多，也管不过来。所以一直以来这也是我挺佩服你的地方，你特别好打抱不平。所以你如今变得这么平凡我真的很不习惯。你知道吗，你来了地球，真的是纳羽境的一大损失！

　　“我有这么重要？”我脸皮没有天空那么厚，经不起夸，整个人都飘了。

　　“非常重要！”

　　“就，就你一个人觉得我重要吧？”

　　“就算是那样……还不够吗？”

　　我看着他，我的哥哥，够，当然够，非常够！

　　我朝他笑笑：“够。”

　　他也一笑，不发一语。

　　我突发奇想，指着这些加德：“你说，他们会用嘴接吻吗？”

　　天空用耐人寻味的眼光看了看我，笑着说：“你真是奇思怪想，我没有研究过这个问题。”

　　“嗯……我觉得接不了。”

　　“为什么？”

　　“你说他们的嘴都长在头顶上，对吧，那他们无法亲到对方啊！”

　　“也是。”天空点头，问，“你在地球接过吻吗花木？”

　　我被问得措手不及，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天空笑笑：“大学的时候？”

　　“嗯。”我觉得讨论这么私密的话题挺难为情的，特别……是和他讨论。

　　天空微微一笑，看看四周，紧紧抿着唇。

　　“天空，我在纳羽境有女朋友吗？我接过吻吗？”我问完后又觉得太唐突，我的隐私他未必知道，“你可能也不是很清楚哈。”

　　“……嗯，女朋友没有，第二个问题嘛，我不是很清楚。”他说。

　　“那你一定接过吻吧？是不是？初吻肯定已经不在了吧？”我问。

　　他看着我，一时没说话。

　　“你，你别介意哈。”

　　“不会介意，我当然接过，初吻？”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笑容，“早就不在了。”

　　“你这么优秀，肯定的了。”我深呼吸了一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你说……如果这些加德看到我们吃饭，会不会吃惊得目瞪口呆？他们肯定会大叫，嘴还能干这么多事啊！”

　　“如果再看到你们的厕所……”

　　“一定会觉得人的这些功能好多余，不停地吃进去，又不停地排出来。”我趴在天空肩上笑，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哈哈哈哈哈，那肯定会觉得好恶心……”

　　“花木，你现身了。”天空急速地说。

　　我吓了一跳，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果然……

　　我们的四周有不少加德发现了我们，又震惊又好奇地低头看我们，还有的蹲了下来准备看个仔细。

　　我们迅速被围观。

　　W星的科技非常发达，发达到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几乎瞬间就有很多架外表古怪但精美硕大的飞行器悬停在我们四周，把我俩团团围住。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腿都有点软了，也忘记了自己旁边站着谁。

　　如果没有天空，估计我就会被当场抓回去研究了。

　　我们一秒就消失不见，回到了我的房间。

　　“这下那里可热闹了，这绝对是爆炸性头条新闻。”我仍然心有余悸，说完觉得奇怪，“天空，可是我为什么会突然隐不了身了？”

　　“你的神力本来就只恢复了一点点，不稳定也正常。短时间内还是先别去了，等你神力完全恢复了再说吧。”

　　“哦。”我有点沮丧。

　　天空捏捏我的鼻子：“我有很多时间陪你去，别急。”

　　我揉了揉鼻子，这家伙什么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