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眨巴着眼睛,低声询问身旁一脸和善的姐姐,“带路了,就能领五个馒头吗?”
他咂吧咂吧干皮的嘴巴。
林舒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杏仁糕,递给他。
林舒这个给你,先给姐姐带路。
小孩接过糕点用他的破布衣服包裹好,塞到怀里,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哐哐哐磕头,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被林舒制止后也是一个劲儿地说着好话。
却又在她要扶起他身子时,下意识后退到安全距离,警惕地抱着包裹。这是一家人的口粮,不能有事!
抬在空中的手改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林舒(柔声)先吃点垫肚子,吃完带路。
林舒你要是不吃待会儿饿晕了,事后的馒头可是一点都没有哦。
权衡利弊后,他迅速翻开包裹吞了两块糕点,又重新新打包固定,摸了摸花猫似的两腮,拍胸脯保证,“姐姐我不会饿晕的!我已经吃饱了,我去带路了。”
他边带路边说道:“姐姐,老虎岭这条小路是两年前我们上山时为了避开猛兽开辟出来的,因为靠近高山崖壁很安全。”
“我们一家就是躲在这儿,才没被犬戎发现……”说到这儿,小孩的声音明显低沉,没在说下去。
林舒步兵跟随袁玫进山,水军埋伏至峡水口阻断犬戎,骑兵随我去解救同胞!
三面包抄,犬戎已然插翅难逃。
老虎岭里,高山耸立,云霞环绕。犬戎军且战且退,无人领路,一行人直接拐去断裂的崖壁,数十个骑兵险些葬送万丈深渊。
“巴鲁,你是部落最勇敢的将士,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解困!”
巴鲁的男人行了贵族礼,单膝跪地抱拳:“王子殿下,我想我们可以抓个齐国人带路。”
那原图是犬戎王最小的儿子,生母很受犬戎王喜爱,故而子凭母贵,那原图也被养成娇纵的性格。
他是王子,生来万人之上,可他还未成年,不能和他的哥哥们相提并论。草原上的勇士们永远只服从于绝对的力量和勇猛。这次秘密前往齐国是为镀金。
他哪里料到一路顺利险些直达上京,却在同海两州遭遇滑铁卢。
“巴鲁,本王子命令你带着一队人马去抓齐国人,等本王子这次回营,一定和父王上述你的勇猛。”
巴鲁面上感激涕零,转身点了十个亲兵,出发打算借着大雾偷袭齐民。
说来也是他的运气,刚好碰到搜查小队,确定人不多,又是补丁满身的老弱残,直接横冲直撞掳掠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人,其他人被乱马踏死,血浆,脑浆流了一地。
“王子殿下,巴鲁不辱使命,我们可以拔营了。”
那原图肥头大耳地脸挤在一块,“你做的很好,让那贱民带路吧。”
唯一会齐国语的犬戎兵让老人带路,不料,老人突然猛地起身撞在他身上,朝他的脖子狠狠啃咬,咬下的碎肉耳朵全被吞咽进肚子。
他边哭边笑,嘴里呜呜咽咽说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说。被犬戎兵一枪敲倒地,反复刺伤都只是大骂。
那原图恶劣地踩住老人的脸,一脚一脚踩进泥土中。
老人听不懂他说什么鸟语,啐了他一口。
那原图冷笑:“老东西!去死吧!”又对着周围的巴鲁道:“这是我的战利品,他死了把剩下的皮剥下来。本王子要挂在营帐内。”
手起枪落,“咻——”
右手臂直接被穿透,“啊——”,那原图尖叫着,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叫声会引来齐军。
巴鲁一棍子敲在身上,“来人,把王子送走。”
他的属下一脸不赞同,“将军,那可是大王最宠爱的儿子。”
巴鲁冷笑,满脸写着不屑。
“宠爱?大王的宠爱作价几何?能比的上这齐国的江山?”
属下:“将军的意思,属下明白。”
他带领着二十人互送王子离去。
宝马被巴鲁按在胯下,威风凛凛提着大刀朝着眼前的小兵砍去,“哐当——”被一杆子银头红身的铁枪挡住。定睛一看,一个身着白色铠甲的女子正戏谑看着他。
林舒号称犬戎第一?也不过如此。饭没吃?怎么没点子力气。
巴鲁不太能完全听明白齐国话,但从她蹦出来的几个字里,窥探出这绝不是好话。
他也嘲讽道:“齐国男人已然绝户,怎么轮到一个女人来。女人上什么战场,是来给老子生娃娃的吗?”
林舒微眯起双眼,长枪十分有力错开长刀,她运力飞起,一鞭子绞住长刀,铁鞭是专门定制的,凭借外力很难挣脱。
林舒以同样的口吻回敬短小无力的巴鲁。
她用的是犬戎语加齐国语,好让所有人听明白。
林舒大将军上了战场怎么扭捏成绵羊?对付你这种货色,大齐三岁的小娃娃都能拿捏。真是短小无力,和你们的犬戎狗王一样,只会做偷鸡摸狗的下流勾当!
林舒今儿遇到老娘,合该让你看看,什么是正宗的打狗棒法!
娄未央笑着附和:“可不是一帮贼子下的崽,到了自家大本营,也只会抱头鼠串。一帮子贼崽子聚在一块,还搞个什么勇士大会?真是老鼠装猫唱戏,蠢到家了!”
笑过,娄未央接连挑下两名敌军,斩下他们的头备用。
身后的士兵也放声大笑,“犬戎犬戎,可不就是狗崽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