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一柱思华年（31）

“我真的怕拖累你……安安，以后你会明白，爱一个人却配不上她，是很难过的事。我生病那次，多庆幸咱们没领证，不然你成了……我对不起你。”

“你想说什么？我成了你的寡妇吗？我愿意啊。就算没领证，你真的有什么意外，我就能不给你守着吗？杨九郎，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安安……”

老杨皱着眉看着她，一肚子话不知从何说起，却有突然被安安堵住嘴巴，只能迎接她柔软的唇。

小姑娘难得如此，竟主动伸了舌尖，一点一点撬开老杨的牙齿，深入口腔，同他的舌尖交叠在一起。

她的小手拉着老杨的腰带，熟门熟路地解了卡扣，指尖贴到老杨的腰间。紧实的肌肉被冰凉的小手刺激得微微颤抖，杨九郎一手拖着安安的后颈，让她有个舒服的位置缓缓躺下。

“老杨？你到底怎么想的？”她哭了，眼泪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九郎的手心里。安安想不通，一直笃信不疑爱人为何会摇摆不定。

“我爱你。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

“别乱想，行吗？”

“好，安安，你愿意嫁给老杨吗？”他低头去吻身下的安安，触到她被泪水浸湿的小脸，偷偷把自己的眼泪融进她的泪水里。

安安只是轻轻地答应，温柔地抱着老杨，享受他绵长而温柔的吻。他轻轻抚摸着，安安舒服地轻哼，放松地打开自己，等着他。

“你知道自己又年轻又漂亮吗？”

“知道。”

“你知道我又老又丑吗？”

“不知道。”

“嫁给我，不是最好的选择。”

“是，我说是就是。”

小女孩儿的坚定时常最笃定也最骇人，没有经历过任何伤害，因而毫无保留，只知道一往无前。而她如此爱他，他怎么敢让她有一丝失望。

“安安……老杨最爱你……”杨九郎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终于累倒，却也撑着身子不会真的压在安安的身上让她难以承受。

摸着他短短的沁着汗珠的发梢，安安此刻觉得，这个男人远非旁人眼中历尽风霜的大叔，他不过是个赤诚的少年，同自己一样诚心诚意地爱着对方。

“今天没戴那个……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你怕什么？有了就生，你还能不认吗？”

“认，当然认。可我不能就这样让你有孩子。我得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地娶你进门，不能让你受委屈。”

世风早非如此，没人讲究这个了，只是他在意，坚定地维护旧礼，只想把一切不利于安安的因素摒弃一空。

“老杨，我爱你。你记清楚，就算有一天你得了老年痴呆，也不许忘记。”

“不忘。”他翻身下床，从衣帽间的小格子里掏出个盒子，兴冲冲地回到安安身边。

闪亮的方钻，难得一见的好品质，像个孤傲的公主站在戒托上。每一个切面都闪着光，绝非炫耀，只是本来如此。

钻石是从拍卖会上拍来的，请做珠宝的朋友帮着设计，前后用了大半年才算拿到手，又因为经了不少杂事，这枚戒指在小格子里躺了三四个月总算见了自己的主人。

“伸手……”

安安听着老杨的话，伸了手指给他，笑得娇羞，甚至有些怯弱。吵着闹着要结婚的是她，戒指到眼前缩手的也是她。

老杨紧紧拉着她的小手，立刻把戒指套进去。尺寸正好，几乎长在安安的手上。

“明天我去你家提亲。”老杨连着亲了安安几次，捧着她的脸安排着他们的婚事。小姑娘只是点头，钻进老杨的怀里，半梦半醒地享受着。

也许婚姻必须深思熟虑，也许只要不顾一切的冲动，其实怎样都好，如果一切都出于爱情，那又有什么所谓。命运未知，前途不晓，只知道生活一定充满不易。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同行，让人忘却恐惧，心怀向往，那该多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