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一柱思华年（4）

“老杨，你这么好，是不是很多姐姐喜欢你呀？”安安偏过头来问，心里却盼着九郎说自己并不招人喜欢，如此一来，他便有大把的时间单身。

他哈哈大笑，竟然点头称是。不过这也是事实，粉丝们疯狂炽烈，想嫁杨九郎的口号喊了一遍又一遍，他差点就当真了。

“那你呢，喜欢谁？”安安突然严肃地问着，她很想知道杨九郎心里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可又觉得心里憋闷，似乎这个人就不该多看别的女孩儿一眼。竟然越想越气，忍不住瞪圆了双眼。

他觉出小姑娘奇怪的眼神，看得自己浑身不自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又觉得隔了许多年说不明白哪个年月见过。对了，像极了高中时补习班的同桌，那女孩儿又聪明又漂亮，可惜当年不敢告白。

“老杨，你能不能先不喜欢那些姐姐呀？万一以后还有更好的呢？”

“瞧你说的……傻丫头管得还挺宽……”他被安安都得大笑不止，抬眼看见月亮陪着他们，又觉得不该如此这般。

“哼，你自己玩吧。好好的月亮……”安安嘟嘟囔囔地起身回房，想起还有鲜切的菠萝和张云雷等着自己，比傻乎乎的杨九郎可爱多了。

“这又是怎么了？你说什么呢？”

“我说今晚的月色真美……浪费……”

安安没按家里人设计好的路子去考音乐学院附中，只是觉得杨九郎说的有理，要等她自己决定未来的路，既然现在不知道，不如再等等。安安才十几岁，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尝试，不急这一时半时的光景。只是遗憾，她没理由一直待在北京，终归要回去读书，如此一来，不能经常见到老杨，安安为了自己没盘算到这点懊悔了好久。

读书时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经几次期末考试竟然到了高三。高考的压力之下，安安的古筝课竟也考虑着停掉。练了十几年，突然暂停，她第一个不允，可明明是她不愿以此为业偏要这个时候认真练习，哪里有人愿意听她的话，干脆请老师不要继续，加了数学课硬塞给她。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己布了琴架，根本不理放门外爸妈的说教，一曲一曲弹着，不吃不喝，边弹边哭。安安只觉得自己受了好大的委屈，又找不到愿意听她说话的人，也知道老杨在忙，生怕打扰他惹他生气，犹豫了好久才在接近午夜的时候打给他。

“老杨，他们都不听我说话……”安安才说了半句，忍不住眼泪，把手机撂在床上，头埋在膝盖上大声哭着。

“安安，谁欺负你了呀？身边有人陪着没有呀？你别哭，好好说。”杨九郎刚结束演出，人还没出后台，接起电话听着安安一直哭，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紧张地捅了捅身边的张云雷，拽着他去安静的地方，把手机开了公放。

“老杨，我想你了，只有你听我说话。我想弹琴，他们不让我弹琴我难受。我不会耽误高考的。”

“别哭别哭，为这么点事，哭坏了不值当的啊。你在哪了？”九郎知道安安最近学业压力不小，生怕正是青春期的小姑娘大半夜闹离家出走，遇上半点危险都是了不得的事。

张云雷在一边仔细听着，手里没停下给表哥发微信问情况，却没吱声，他知道比起家里的长辈，安安更喜欢找杨九郎聊天诉苦。

“我在家……在自己的房间。我爸妈不让我练琴了，让我把古筝课改成数学课。我不要，我想弹琴。”

“安安，你现在先别哭，把眼泪擦干净，深呼吸，觉得头不晕了再说话。”经年累月下来，老杨自然知道，安安哭起来会听不到周遭的声音，哭久了自然会有些缺氧而头晕。

安安跟着老杨的话一点点做着深呼吸，听话地调整情绪，用纸巾擦干眼角的泪，乖乖地答应着。九郎见后台的人们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冲着张云雷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张老师嫌弃地撇了撇嘴，起身离开座位，摆着说抗议，“听不了你这个，天天哄孩子玩。打一顿就好了……”

九郎生怕安安听见她这个不靠谱的叔叔出馊主意，着急忙慌地去堵张老师的嘴，小声反驳着，“没听见哭得很什么似的，哭坏了怎么办。”

转头接着哄小姑娘，一点点讲道理，把她要考来北京的远大目标搬出来，当然也鼓励小丫头继续十几年如一日的弹奏练习。

“安安，太晚了，快去睡吧。我这也刚演完出，大伙等我去吃夜宵呢。”

“老杨，你别太累哦。不要再瘦了，我喜欢你胖胖的。”

“行，等你考上大学，我带你满北京找好吃的，咱都吃成小胖子，行不行。”

“那我就吃一点，剩下的给你。”小姑娘的优点就是容易哄好，一点点畅想都会当真，更何况这是和老杨有关的未来，安安十分期待更万分当真。

杨九郎哄好安安，拎起自己的包跟着师兄弟们走出剧场。想着包里还有一副给安安买的玳瑁义甲，回北京之后要抓紧寄给她了，正好让小丫头高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