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的这天,昭华殿却格外的冷清,没有张灯结彩,没有宾客祝福,唯有内务府送了一件大红的喜服过来,萧阮没有穿。
她望着这件喜服,只觉得这颜色刺眼万分,成亲本该是喜事,可此情此景,她没有半分愉悦,故是知道这桩婚事的缘由并不光彩,即便她没换喜服,也没有人催促她。
这宫里,本就无人在意这桩亲事。
……
“昭华殿下,驸马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澹台烬在盛国为质,本就身份低微,即便是如今成了萧阮的驸马,不经她的允许也不能随便进她的寝殿,就算今晚是洞房花烛,只要她不愿,那么澹台烬就不能进来。
“让他进来。”萧阮有话想对他说。
澹台烬进门后,萧阮遣退了一众宫女。
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萧阮这才将目光落在了澹台烬的身上,他穿着大红喜服,常年备受欺凌的面色看起来苍白孱弱,这大红色倒是衬的他有几分妖冶。
“昭华殿下应该是厌恶极了我。”他率先开口,视线扫过放在榻上的新娘喜服,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便好。”萧阮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她听到他这云淡风轻的语气时,心底压抑着的怨怒直冲脑门,呼吸都变得急促失控。
“澹台烬。”顷刻间,她的眼眶红了一圈,看着他道:“我终于和旁人一样,对你充满了厌恶,可不同的是,我从未因为你的身份而轻视你,也从未在你落魄的时候践踏你,可正是因为我从未对你有过防备,你竟……”
萧阮无法再说下去。
极度的怒意无法得到宣泄,她的喉头干涩不已,她闭了闭眼,低喃道:“我曾以真心待你,如今……与其说厌恶,不如说失望透顶。”
音落,她不再看他,“你出去吧,偏殿已经收拾好了。”
澹台烬站在原地没动,他缓缓抬起掌心捂住了自己的心,这里酸闷不已,比以往的任何一次异样都来的强烈。
他看着她漠然的背景,又想起了曾经她总是笑盈盈的模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彷徨失措。
他好像失去了什么。
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默然的退出了寝殿。
……
阿莲带着澹台烬去了偏殿,在她的眼里,澹台烬只是一个不懂感恩,恩将仇报的小人,所以她对澹台烬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带完路就即刻离开了。
推开门,澹台烬愣住。
偏殿被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殿中点着淡淡的熏香,方桌上是温热的茶。
原本……澹台烬还以为是和冷宫差不多的地方,没想到收拾的这般好,就连他在景国王宫的时候,都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
他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捂手。
其实他今日是很高兴的,虽然这宫中并没有人祝福他们的这桩婚事,就连萧阮也厌恶极了,她连喜服都没有穿,他本来还很期待她穿上喜服会是什么样?会不会比及笄礼那日她同萧凛一起游行时穿的红裙衫好看?
他垂眸望着自己身上的喜服,这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穿这么鲜艳的衣服。
可惜,他的新娘子对他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