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14.及笄礼

这几日昭华殿的殿门都要被踏破了，唯有晚间的时候，萧阮才得以有闲暇的时余，她披了件风衣，准备出去散散步。

弦月高挂夜空，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昭华殿下。”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清泠的男音，萧阮抬眸望去，看见了桃树下的一道人影，邤长清瘦，单薄的伫立在阴影处，使人看不真切。

萧阮知道是澹台烬。

她放缓了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你在等我？”

“嗯。”

澹台烬注视着她，目光在她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他从怀中缓缓的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了她。

“这是……”萧阮有些迟疑。

澹台烬拉过了她的手，将盒子放在了她的掌心，“及笄礼。”

她的手好软，没长骨头似的，澹台烬忍不住多停留了会儿，直到他看见少女清亮亮的目光，有点欣喜，又有点好奇。

“我的及笄礼？”

小魔神居然给她准备及笄礼了，想来他也给她送了好几年的生辰礼，只是每年的生辰礼都与萧凛送的极为相似，令她无奈不已，不过能被魔神记挂在心，她还是觉得自己很殊荣的。

她在未来的魔神跟前，只如蝼蚁般渺小。

不知道今年送的是什么。

萧阮打开了首饰盒，里面放着一支海蓝色的簪子，她的嘴角微滞，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评论别人给她送的礼物，只是……萧凛也送了她一支七尾凤钗。

又重合了。

巧合太多便不是巧合了，其实萧阮知道澹台烬是在模仿萧凛，模仿他的一切，希望自己也能跟萧凛一样受到旁人的喜爱和尊重。

可萧阮想告诉他，不论他送了什么礼物，她都会很喜欢。

她不知道这支簪子是什么花的形状，但是很好看。

“萱草生堂阶。”澹台烬说着，低头看着萧阮，幽暗的光线令萧阮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忽而诧异，不知何时澹台烬已经长的比她都高了些许，甚至都能将她的影子完全笼罩。

他继而解释，“常被人用来形容母亲。”

萧阮的脸色僵住了，一时不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澹台烬。

所以说，澹台烬关心她依赖她的理由居然是，他把她当成了母亲？？

这个比喻……可太折煞她了。

虽然在萧阮的眼里，澹台烬的确只是一个小孩子，但是他说出这样的话，萧阮不免觉得震惊万分，曾经她不懂澹台烬为何唯独对她有依赖之心，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我自小便没有母亲，这簪子也不知道送给谁，便给你作及笄礼吧。”澹台烬的语气淡淡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长大后的少年，学会了嘴硬。

不是因为没人送。

而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少女是世间最最关心他，在乎他的人，如黑暗中一道曙光的救赎，她填补了原本应该属于母亲的那部分依赖，也填补了……心房中某处最重要的位置。

萧阮摸索着簪子，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簪子是原著里澹台烬送给荆兰安的那一支，最终荆兰安死于簪子上攀附的毒蛛。

骤然间，萧阮身体的温度宛如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