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是连理枝,以皮肉为枝干,长在了一起,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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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靖站在屋檐下眼巴巴的看着她。
看着小小的少年,阮软的眼眶不禁微红,她转身看了他许久,用目光将他的轮廓一寸寸的描绘在脑海中。
“阿娘,外面很危险,你不要出去好不好?”
温靖很担心,也很害怕,阿爹天天早出晚归,湘姑姑说他是去打坏人,保护他跟阿娘。
外面的坏人很多,很危险。
阮软就那样远远的看着温靖,终究没有往回走。
只是院门重新快关上的时候,她听到了身后温靖孜孜不倦的嗓音,跟她说,阿娘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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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阮软站在院子外时,看着四周的硝烟四起,整个人还有点儿反应迟钝。
她若是真的听温客行的话,一步也不踏出院门,恐怕永远都不曾知道,原来外界是这样的场景。
一门之隔,小小的院子里是温客行为她打造的庇护所,受不到半点牵连与伤害。
她虽然武功不算高,也不至于谁都能杀她,她在路边随便抓了一个小鬼,小鬼胳膊掉了一半,看样子战况很惨烈。
阮软蹙了蹙眉,问他道:
阮软“风鬼在哪?”
风鬼?
听到这个名字,小鬼的眼眸惊恐的瞪大了些,风鬼不就是刚刚把他手臂弄残缺的恶鬼吗?
阮软看着小鬼惊恐万分的模样,心底有些不耐烦,她刚准备换个人问,便看见面前的小鬼盯着她身后的方向,怕的说不出话来。
“风…风鬼……”
小鬼说完这句话时候,胸前就被一个飞速刺来的短刀贯穿了胸膛,阮软的身子一僵,还未来得及转身,脖颈上就被抵上了一个冰凉的刀刃。
风鬼性情暴戾,擅长短刀,一刀封喉,杀人必见血。
“哟…让我看看这是谁啊……”
宛若蛇信子般渗着毒的嗓音贴着她耳边响起,阮软头一次感知到死亡离她是这样的近,她弯唇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嗓音平淡。
阮软“风鬼不是见人就杀,为何要管来者是谁?”
这句似是讽刺的话让风鬼的心中微怒,他抵在阮软颈侧的刀刃又往里推了推,并没有回答阮软的话,而是在她耳边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十分的诡异。
“我本已是强弩之末,没想到上天把谷主夫人送到了我面前。”
这可是阮软啊,温客行心尖尖上的宝贝。
风鬼觉得自己今日不仅可以免死,还可以要了温客行的命,让这鬼谷改朝换代。
“你的命,与温客行的命,今天一个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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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软不知道被他扯着去了哪里,脖颈的刀刃早已磨破了她的皮肤,殷红的血迹蜿蜒曲折的流着,她的脑海有点儿晕。
风鬼似乎把她带到了青崖山的山头,站在死人堆中,横尸遍野,满目苍夷。
温客行“软软!”
阮软听到了温客行的声音,很急躁又带着怒意,她抬眼,看到他的面容上皆是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阮软迷迷糊糊的想起了往日她最不愿想起的场景,她当年就站在温客行的位置上,看着他与她父亲的尸体。
而今日……是温客行站在这里,看着生死一线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