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世之外

如果说，夏目在和西村结交之初还只是把这个热情过头，对自己奇怪行为心大的友人对神明的信仰，当做是西村一时的脑洞，那么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夏目可谓是切身体会到了西村对于神明存在是有多坚信不疑。

而且还有夏目很疑惑的一个点：冒冒失失的西村，相信神明，却并不相信妖怪。

在第n次看到西村停车给路过的神龛放上馒头和糕点后，心知肚明这些食物最后大部分是进了附近妖怪肚子的夏目，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个问题：

“西村你，觉得这个世上有妖怪吗？”

一般来说，夏目不该问得这么直白，但他只要提到稍奇异的事件，西村的第一反应就是神明……哪怕其实并不是非人存在导致的。

“应该没有吧。”西村挠挠头，有点吃惊夏目问的这个问题，“夏目你觉得呢？”

“有神明的话，不是应该也会有妖怪？”夏目淡定地回答。

他遇见过的非人存在，几乎都是妖怪，有无害的、对人类颇有兴趣的、也有对人类满怀恶意的……反正基本没见到过神明。

他有时甚至会有跟西村完全相反的想法——也许世上有的都是妖怪，所谓的神明只是更强大的对人类友善的妖怪。

啊，是稍微有点不敬的想法呢。

夏目打算轻飘飘揭过妖怪是否存在这个话题。

但西村显然不这么想，似是发现了什么好话题，他兴致勃勃地朝夏目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虽然在很多神话故事里，神明和妖怪都是一起出现的，并且往往都以神明铲除为恶妖怪为结尾。”西村顿了顿，“但就如神明并不都是代表善，妖怪应该也并不都是恶。”

“神明是听到了人类的祈祷才会来到此世，妖怪，应该没有途径出现？”

“？”夏目好像发现是哪里不对了，关于西村认为世上没有妖怪这一想法。

重点是“这世上”，而不是…“没有妖怪”。

“你是觉得，神明和妖怪都是另一个人类不可抵达之地的存在，”夏目斟酌着字句，“神明因为人类对其有所求，所以可以出现，而妖怪到不了这边？”

“大概是这样没错。”西村点点头，“神明和妖怪应该是有祂们存在生活的地方，而且是人类抵达不了的所在。”

“但人类通过供奉和祈愿，可以和某个神明建立联系，愿望足够强烈的话，就能将神明短暂牵引到这边。”西村振振有词，显然这是他心里坚信的一个念头。

“……那人类和妖怪应该也能建立联系？”夏目试图用魔法打败魔法。

西村丝毫不慌，甚至早有准备：“妖怪不够强大，所以没有办法接收到人类的意念。”

唔……为什么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要不是河童刚好一晃一晃地从旁边路过，夏目差点也要信了。

“所以说，西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坚信神明是存在的啊？就因为之前受到了‘神明’的引导？”

夏目放弃挣扎，选择开门见山。

“啊，有这个原因，但不完全是。”西村挑挑眉。

“因为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