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信仰

“呆子夏目，居然完全没察觉到么？”

橘猫抖了抖胡须，慢悠悠地又伸了个懒腰，才做了个跳跃的动作跃到夏目身上。

“嘶啦”——高估了自己身体弹跳能力的招财猫爪子勾住了少年腰腹处的衣物布料，下一瞬，对不明生物重量承受不来的纤维结构被强行刮破，发出当前情况下显得格外响亮的撕裂声。

尴尬的猫咪努力忽视一旁憋笑得面容开始扭曲的人类小子，两三下顺着少年人尚还单薄的身体爬到了夏目肩膀上。

默默庆幸由于近日天气转凉自己穿上了外套，夏目抬手轻轻抚了抚因小小丢了面子而浑身僵硬的保镖猫咪。

若无其事地带着西村和北本重新回到地图上的山林小径，并示意两人先去神社探路，见两人没问什么，默契地走远了，夏目停下脚步，小声将心里的疑问问出，

“这位，不是九扇先生吗？”

气息应该没错，但，想到出现时“九扇先生”不同以往的装束，之后和河流嵌合得完美的石桥，及行路中异常沉默的表现，夏目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

不过，还是确认一下吧。

如此想着，少年便努力将尚有稚嫩之色的、更适合笑容的脸庞板得端正严肃，他看向几步之隔的“九扇先生”，正色开口：“多谢阁下的石桥。”

“我的名字是夏目贵志。”

“该怎么称呼阁下？”

话音刚落，夏目感觉四周安静了几瞬，无论是鸟雀的婉声啼叫，还是昆虫的不停歇鸣奏，连同着奔腾不息的水的声音，在那么几秒里，似是完全消失了。

少年肩上橘色猫咪浅黄色的瞳孔竖成了一条细线，面上的红色符文浮现出来，隐隐泛光。

“斑，你还是在玲子身边啊。”不再是夏目熟悉的九扇的样子，浑身被柔和白光笼罩着，祂开口了。

并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祂先看向了警惕起来的斑。

“是睡得太久所以听不懂人类说出的话了么。”橘猫语气略带不屑，额上攻击的符文却熄灭了。

“身为人类的玲子已经逝去了，这是她的外孙。”

闻言，祂将目光移向了夏目，似是觉得不够仔细，乳白的光团还绕着短发的人类转悠了几圈。

“我不会认错的，只是头发不一样了，气味还是一样的。”

认认真真打量了片刻后，光团用自信的语气说出了上面的话。

被光团挨着的夏目有点惊讶，眼前这个存在，他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不远处神社里供奉的神明。不过，居然说出了除头发之外他和外婆没有不同，这个感知力，是不是有点糟糕？

“这个家伙，说是神明，但已经很久没有人类信仰了，所以基本是半聋半瞎的状态。”见少年面露疑惑，橘猫舔了舔爪子，平静说道。

“玲子碰到祂时就已经是这样了。”

瞥到夏目的神色蓦地变得沉重，斑略一思索，特地补多了几句：

“和露神不一样，祂是山林中河流经岁月自然诞生的神灵。”

“不会因为人类的遗忘消逝。”

“放心吧，夏目。”

这次，不会有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