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非人

已近黄昏，少了份暖意的夕阳把光斜斜照进房间。

夏目站立在光处，九扇斜靠在阴影里，他们沉默着对视了好几分钟，直到橘猫睡相极差地掀开被子在明暗两个区域滚了几个来回。

少年的视线移至猪形的猫身上，看着它滚来滚去，四只爪子几乎要把被子踹到门外。

想到天气转凉的前几天，为了取暖他把猫咪扯进了被窝里，然后第二天的早晨，无一例外，被子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挂着，除了应该在的地方——他的身上。

想想这只胖猫是怎么回答发出疑问的自己的：夏目你居然半夜踢被子，冻到我怎么办？

恶猫先告状、倒打一耙、颠倒黑白……初遇时觉得这招财猫虽然有点贪嘴但还算可靠的自己，现在看来，过于天真了呢。

没有出声，夏目直接抄起被子把睡得四仰八叉裹了几层，确保猫咪轻易挣脱不掉才收手。

“呵。”一声轻笑自九扇口中发出。

“我还以为你会更温柔一点。”

摇了摇小巧的蝙蝠扇，男子依旧没个正形地站着。

“对于喵咪老师，还是暴力才更有说服力。”

“所以，你们的协议是什么？”夏目走近壁橱拿出两个坐垫，示意九扇坐下。

“或者说，九扇先生，你的目的是什么？”

少年说着话，但没有停下手中动作，他甚至还给自己和客人倒了两杯开水，就放在妖怪们忘带走的矮几上。

“贵志这么坦诚的话……”收起手中扇子，九扇施施然坐下了，妖怪端起水杯，阳光照在了他的一边脸上，好看的，如画的五官，半明半暗。

有什么从夏目的脑海一闪而过，但少年没来得及抓住，那奇异的情绪便消失在了纷杂的记忆里。

“请叫我夏目，因为并没有太过熟悉，被喊名字的话，感觉很奇怪。”

少年人盘膝坐下，端正了身子。

“……”

“好的，夏目。”

九扇低头端详手中的杯子，语气平淡。他略略抬起头看向旁边开始带着被卷一起滚动的橘猫，半晌才又把视线移到对面少年脸上。

夏目觉得自己从对方貌似平静无波的神情中看到了些微委屈，更深一点去理解是：我哪里比不上那只胖橘？

唔……应该是自己看错了，不然这种剧情下自己就成了在傲娇女一和温情女二间徘徊不定的渣男了啊……

因为谈话对象的沉默，夏目思绪不由自主地跑偏了，如果不是九扇的出声，他几乎要跳转到更奇怪的剧本了。

“夏目你知道的吧，友人帐对于有野心的妖怪来说是具有莫大的吸引力的。”

“我从沉睡中醒来后，就在寻找玲子，或者她的后人。”

“在这个过程中，我从妖怪们口中打听到了你。”

“身边跟着一个大妖怪的少年，手上似乎拥有能号令妖怪的本子。”

“而同时，我也从人类那边听说到了，拥有强大妖力的少年，似乎契约了强大的妖怪作为式神。”

“和名取家走得很近，的场家也向那个少年伸出了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