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身世

路上俞时还在自我陶醉，见谢允拿着包袱，便把斗笠抢了过来抱着。

俞时赶路！赶路！

俞时只觉自己干劲十足。

看着手中的斗笠，又想到了什么。

俞时谢允，你分个包袱给我。

谢允怎么？

俞时我觉得我这身搭个包袱好看。就那个有点黑的那个。

谢允也没说什么，俞时的审美自此之后他不敢恭维了，但还是依着吧。

好在包袱不重。

包袱到手，俞时有说

俞时谢允，你头低点我有话跟你说。

俞时突然正经起来了，这让谢允想到刚开始教她学风过无痕的时候，她每天谢师傅，谢师傅的也是这般端正。可学完后，就跟从未有过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师傅。想来自己一开始就被骗了。从那句相公开始。

谢允怎么了？

谢允还是低头了。

俞时以掩耳盗铃之势，将斗笠盖在谢允头上。

轻轻拍了拍斗笠，郑重其事地说道

俞时谢师傅戴着吧。遮丑。

说完就不太熟练地展示风过无痕飞了。

谢允丑丫头，还记仇！

谢允吹了一下斗笠的薄纱。后追了上去。

*

玉坠这些天一直闪着光，不过没有人发现罢了。但今晚它似乎要闪到极致似的。他们在树林休息。

谢允天微光时刻便醒了，于是就去叫俞时。若是平时唤一声便醒了，可现在俞时都没有反应。

今日是贪睡吗？

谢允凑上前去，往脸上一摸，这太烫了。原本谢允由于中毒，体温比正常人凉些。连他摸着都觉得烫，那不知道得烧成什么样子。

他急忙背着俞时跑，包袱什么的都不要了。原本就是为了照顾好俞时才备一些东西，现在还是没照顾好。

现在离得近的四十八寨地界只用一天就能赶到，他再快些，半天。

*

谢允背着俞时赶路的时候俞时意识清醒了一回。

俞时谢允...谢师傅...，你跑慢点...我要吐出来了...

俞时即便半梦半醒也不忘吐槽。声音微弱的似小奶猫。

谢允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么拼死拼活地跑是为了谁。

嘴上怎么说，可步伐稳健了些。

谢允别睡，听到没有！

再这么烧下去会出事的，人醒着会好些。

俞时...嗯...

谢允你平时不是话挺多的吗？说几句。

俞时明明...你话也...多...

谢允我们话都挺多的，还挺配。

俞时...嗯...

俞时把自己下巴磕在谢允的脖子处。

俞时没肉...不舒服...硌...

谢允好好好，等你好了，我把自己喂胖点，绝对不会硌着我们俞大女侠了。

俞时...好...

俞时整张脸都贴到谢允的脖子上去了。

俞时冰冰凉凉的...真舒服...

谢允舒服就好。

第一次觉得中的毒有用。

俞时我...做了一个梦

谢允什么梦啊？讲讲呗，是不是我们的小阿时成了武林高手。

谢允极度捧场，想让俞时多说些话。

俞时嘿...那到...不是。我梦见...自己是个婴儿，在...篮子里...水流...红的...然后...我被捡到了，捡我的人是...村里的老先生。先生...好...，养我...当女儿...，我学...快...。好久...，我...大了，可...小孩...砸石头...骂我...骂先生。不能骂先生。不能骂...

俞时重复了一遍，泪水滚烫浇湿了谢允的衣领。

谢允好，好，不能骂，谁都不能骂。谁骂，就骂回去，打回去，好不好？

谢允哄着，跑着，心疼着。

俞时我...砸回去了，可先生...说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德...乃大。我不懂...为什么...先生...好人...他们坏...，明明...先生没错...若有...也是...捡了我...我不是...他与人...私通的女儿。不是...

谢允不是。不是。捡你也没错。我若捡了个小阿时这样的，肯定待她如宝如珠。

俞时真的...

俞时就只是掉眼泪，一颗颗似滚烫的珠子。

谢允比珍珠还真

俞时先生...待我...也极好。不比别人对...女儿差...，那石头...我还是...觉得...该砸。先生...从小...就告诉我...我是他...捡回来。说不定我...父母...找我，玉坠...信物...可我...没放心...上。那天，我...我跑...出去...了，不懂...，可我...回去...都不在...了，都死...了，先生...也...不在了...死人堆...里，先生...，我...还看见了那几个...小孩...，我在想...我...是不是...错了...我太笨...懂得...太慢了...

俞时有些唔咽，在抽泣。

谢允没有，小阿时没有错！小阿时也不笨，聪明伶俐的。风过无痕这种轻功十几天就能起步了。别人要好几年才能起步呢！

俞时嘿...

俞时傻傻地笑了一声。

俞时可是...

眼泪止不住的

俞时那天...我埋了...先生...还给..先生...立碑...，我想...他们...也埋吧...隔壁村...来埋人...然后我...拜了拜...先生，不知...走哪儿去了。

俞时我...那天...跑回去，其实...不是...想明白了，我就...想问问...，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您女儿，为什么...您说...不是。我想...亲不亲生...信物...不信物...不重要了。先生姓俞，我也姓俞...为什么...我不能...唤您一声...阿爹...

俞时的脑子已经烧乱了，分不清了

俞时是我...错了...，我不该扔的...那块...石头，所以...先生...不要...我了...

俞时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抽泣孤独绝望，谢允听得心都紧了。

谢允没有...没有不要小阿时...小阿时也没有错...

俞时错了...

俞时喃喃道。

谢允没有错

俞时我错了...

俞时认为都是她的错。

谢允你没错！如果有错，那也是这世道的错！知道吗！

谢允几乎是要吼出来了。可说完便有些后悔了，凶到她了。

俞时可我不...懂...

俞时吓得有些愣住，呆愣道

谢允没事，小阿时聪明伶俐，学东西快。我教你。

俞时可我...要是不懂...怎么办...

谢允那我就一遍一遍教，好不好？

谢允温柔道。

俞时我要是...忘了...，怎么办...之前就...忘了。要是我又...忘了，怎么办...，我想忘...，可是又...有点...舍不得...

谢允想起之前俞时对自己说过自己磕着了脑袋忘记了一些事。看来这发热把失去的记忆都牵扯出来了。

谢允没事，阿时想忘就忘吧。我都替你记着呢。好不好？

俞时还要...教我...

谢允好，好，一定教，要是你忘了，我就偷偷的教。好不好？

俞时...好...

俞时满意的蹭了蹭谢允满是湿意的脖子。然后又道。

俞时谢允，我...还想说...我不是...故意...赖上...你的，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就不...救...别人了...

俞时一直都对这事耿耿于怀，若是谢允因自己的原因再碰到这种事情不出手了怎么办！那她岂不是害了谢允还害了别人。

谢允小阿时啊，你不是说我是好人吗。况且不是你赖我，是我见色起意。不然以我的轻功早跑了。

俞时可我...这算...知道你是好人...欺负你...

谢允不算，我是好人又不是老好人。是我想被你欺负。

谢允觉得俞时看着脑袋挺小的，怎么想这么多东西呢？太轴了。

俞时而且...我不仅...坑了你的...武功...还坑了...你的钱。

俞时听到谢允说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谢允压低了声音，喃喃道

谢允坑就坑呗。我故意让你坑的，算来还是我坑的你。若是没有被你坑...

指不定到了四十八寨你这没良心的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她那天记完所有风过无痕的诀窍后，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都学完了，是不是可以溜了。"，“哎~但当时承诺是到四十八寨，要诚信！”...

想想就觉得有些生气了。

时间静了下来，俞时脑里浑浊一片。

俞时谢允...我好困啊...

俞时哭久了，头疼还困。

谢允小阿时，困的话，睡吧。马上就到了。

声音低沉有着少年郎的磁性，温柔着，带着点哄人的意味。

俞时好...

*

画外音妈呀！写着写着差点把自己给写哭了。俞时是我心中的白雪公主，而我就是白雪皇后。众所周知，我是个不太友善的后妈。

画外音记得评论反馈哟，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泪点这么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