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睡前故事

宁瑟洗完澡进来，发现肖佩辙已经用完餐了，就开始收拾碗筷。过程中肖佩辙一直在看她，宁瑟被盯得后背发毛，等收拾完东西后终于忍不住说：“你一直看我干嘛？”

“好看。”

“你想在楼道过夜？”

肖佩辙果然不说话了。

宁瑟估计自己也不知道这时的她是什么样子，所以才会对肖佩辙的行为表示费解。

她穿着一袭绸质的黑色睡衣长裙，露出雪白的脖颈和锁骨，及臀的头发半干，有些凌乱地披着。走动起来裙摆如水纹漫开，弯腰时从轮廓隐隐可以看出不盈一握的腰线。总之只要是个男的，都会盯着她看的。

宁瑟从小就从周围人的口中知道自己是个美女，连宁律那种挑剔的要死的小屁孩都说她长得“还可以”。宁律和沉沐给她的外貌分了两个阶段，阿辄走之前，是温柔寡言的淑女，阿辄走之后，是不近人情的冰山。

宁瑟对此的看法是：“滚。”

宁律转头对沉沐说：“看吧，冰山。”

宁瑟：“……”弟弟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呢？她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这个问题。

昏黄的床头灯静默无言，安置在两张床之间，照亮了宁瑟半张温和的脸。肖佩辙转过身，问：“宁瑟，你睡了吗？”

“没有。”她闭着眼睛回答道。

“我睡不着。”肖佩辙说，“你给我讲个故事吧，看在我是个病人的份上。”

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声线，依旧闭着眼：“从前有座山，山上……”

“我不要听这个。”

“从前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外婆给她织了一件漂亮的红斗篷……”

“也不要听这个。”

“从前有一个国王，他失去了王后，但是……”

“这个也不要。”

宁瑟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他，乌黑的长发散落在雪白的被褥上，终于睁开眼睛说：“你挺挑啊！”

“宁瑟，你给我讲讲我哥好不好？”

宁瑟安静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

“宁瑟？”

“唔。”

“给我讲讲你和我哥的事嘛。”他的眼睛亮亮的，看得比较清楚的半张轮廓在昏暗的环境下有点像肖佩辄。宁瑟只看了一眼，又立刻闭上了眼睛。

“是个很温柔的人。”她说。

“什么？”

“阿辄是个很温柔的人。”她转过身面朝上躺着说，“不过他不太喜欢我这样叫他，总是缠着我叫他哥哥。”

她静了一瞬间，又说：“幼稚的像个孩子。”

“听起来像个流氓。”他说。

宁瑟笑了一声。

肖佩辙往床边挪了挪：“宁瑟，我感觉你好喜欢他啊。”

“嗯，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她垂下眼睫，唇边是淡淡的微笑。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啊？”他问。

“为什么……我想想……”

几分钟过去，肖佩辙小心翼翼地问：“宁瑟？”

没回应。

睡着了？

肖佩辙蹑手蹑脚地走下床，再慢慢走到宁瑟那边，借着床头的灯光，可以看见她柔和的睡颜。他蹲下来，仔细端详她的侧脸，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颊，却又在半途退了回去。

黑暗中，他无声地说了一句话——我也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