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是臆想吗

“沐沐啊，我作业就拜托你了。”

“你又伤人家女孩子的心了？沉沐我拜托你做个人吧！”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不然我还以为你看上我了呢……”

“我第一次帮男生给你传情书，怪不好意思的。”

“沉沐你好冷淡。”

“沐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你都不知道这个假期发生了什么，可以出本小说了简直，哎我还是不说了，你还小你不懂。”

“我遇见了一个很温暖的人，全身上下卜灵卜灵闪的那种，比你还好看吆，重要的是比你温柔，受到打击了吧？加油奋进吧沉沐弟弟！”

“果然是缘分吗？是缘分吧！有一种早恋的罪恶感怎么回事？明明什么都没做。”

“再见。”

“我走啦，明天见。”

“你以后都别等我了，你长这么好看我很危险。”

……

“你出去吧，我不会再那样了。”

“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我决定去借读，我知道你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但我真的……想回去。”

宁瑟从梦魇里挣扎出来，教室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向外看时，沉沐仍然站在那里，背后是浅浅的暮色。他看着她，勾起了一个极淡的笑，像玻璃般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连同他的眼睛和面容。

快到暑假了，宁瑟想。

“走吧。”她经过的时候拉了拉他的衣角。

“……好。”他愣了一秒，随后快步跑过去和她并列。

肖佩辙低垂着睫毛，还在整理书包，朱皓之坐在他旁边的桌子上。

“佩辙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朱皓之搂着肖佩辙的脖子说。

“女生们心碎的声音。”

“还有某个男生心碎的声音，咔嚓咔嚓哗啦啦……”

“找死啊你！”他抡过书包在朱皓之眼前转了一圈，“走了！”

槐花早已落尽了，宁瑟一路一直盯着道路两旁的槐树想，来年夏天还会再开的吧，可惜到时候她估计都不知道在哪儿。

“你以前不是喜欢向日葵吗？”身旁传来沉沐的声音。

“你以后，不要等我了。”宁瑟没回答他的话，看着前面说。

“这是你第二次对我说这句话了。”

“也不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哪个样子？”他轻笑了一声，“肖佩辙的样子？”

宁瑟站突然就定住了，站在原地，眼睛没进了阴影里。

沉沐走过去抓住她的肩膀：“你看着我。”

“你看着我！”

她还是没有反应。

“他、死、了。”他一字一句说，“他死了，你听见没有？他死了！”

天空已经是灰色，学生们都回家去了。因为走的迟的缘故，路上只有宁瑟和沉沐两个人，格外寂静。

他死了，这句话在空荡荡的路上显得异常刺耳。

“你胡说。”她终于抬起了头，眼里亮亮的，声音没有起伏。

“我胡没胡说你不知道吗？”他的眼睛里的星星几乎要掉出来，“你说我像他，我就努力变成他的样子，你说你想他，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但即使是这样，你还要离开，跑到这里来找他的影子……”

“瑟瑟，你还要我怎样啊？”他的语气那样悲哀，眼里的星星已经落了下来。

“你胡说。”她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挣脱开了他的手。

沉沐想要抓住她，她却突然疯了般歇斯底里地大吼：“你胡说！他没死！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他只是回家休养了，回了槐镇，他在槐镇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来找我了。我这就去找他，去槐镇找他，找他……”

她开始跑，中途摔了一跤，沉沐去扶她，却被她推在了一边。

“看够了吗！过来帮忙啊！外面就是马路！”沉沐没回头，喊道。

少年还略显单薄的肩膀僵着，白衬衣在路灯下散发出柔和的光。他这副模样，要是被那些喜欢他的女生看到了，估计会心疼死吧！以前的宁瑟也心疼这样的沉沐，可惜现在不再是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