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2

花儿爷歪了下脑袋，没有回答他，只是稍稍点点头。

黑瞎子希望他没听懂，但是又希望他刚才听懂了。

真是一个复杂的念头。

架子上的帖子被黑瞎子翻乱了，干脆一股脑全丢进垃圾桶了，连拆也没拆开过。

黑瞎子对了，你当初为什么要学唱戏？弄得现在这么多人爱听，请帖都快把你淹了。

解雨臣（花儿爷）那你为什么要开按摩店？

黑瞎子这还真是个好问题……

和他的盲人按摩是一个道理，学戏就是个掩护，难道要他说自幼跟着二爷学倒斗吗？

再说了——也不是人人都有二爷那样的好嗓子。解雨臣虽然常常说世上没人能比得过二爷，但绝对算是天分很高的佼佼者。

黑瞎子被花儿爷反问的这句话逗笑了，他笑起来很有特点，标志大白牙配上黑墨镜，像是个腹黑的老狐狸，让人看起来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黑瞎子小三爷他们几个哪儿去了？怎么道儿上突然没消息了？

解雨臣（花儿爷）他们仨人都不带脑子的，去山里逍遥去了。

黑瞎子说到山里才想起我在广西有块地，还有十几亩水田，风水极好。本来是准备自己养老用的，不过那地方太大了，我一个人住真是太浪费了，我不介意以后分你一半。

解雨臣（花儿爷）好啊，以后我就搬个藤椅坐在旁边看你种地。

黑瞎子你难道就干看着？

解雨臣（花儿爷）要不然呢？你看我像会种地的吗？

黑瞎子不太像……

黑瞎子以为解雨臣会瞪自己一眼，没想到他竟然一口答应了。

解雨臣语气有些戏谑，带着几分开玩笑似的漫不经心，但是眼神却是久久看着远处。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就觉得滑稽，矜贵的花儿爷戴着草帽坐在田头，左手端着盛满茶叶水的大瓷缸子，右手拿着蒲扇慢慢摇着。而百岁老人黑瞎子一个人辛辛苦苦在水田里插秧……

有人岁月静好……有人负重前行……

很完美。

……

入了秋，北京的天气渐凉了，再加上气候干燥，异常干冷，在这儿没住上几天黑瞎子的嘴唇就干裂了。

他糙得惯了，根本不在意这种鸡毛蒜皮的事。经常倒斗的人也不怎么在意外表，始终是大大咧咧的。

唯一有点不好，就是喝水的时候嘴唇会很痛，但是不喝水的话又更痛。

这是黑瞎子第一次开始怀念起南方的好。

解雨臣看出来了黑瞎子最近有点闷闷不乐，以为是他伤口还没好，因此解家的伙食更好了。什么滋补身子就给他吃什么，不拘价钱。

这样胡吃海喝几天之后的下场就是：不止嘴唇干裂，夜里也开始流鼻血了。

黑瞎子

黑瞎子我们小花也太爱我了……

解雨臣（花儿爷）你自己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黑瞎子不是嘀咕，是上火上到嗓子干哑，声音只能这么大点儿了。

黑瞎子小花，你没看出来我最近有点变化吗？

解雨臣（花儿爷）话少了一点，挺好的。

花儿爷低头打开手机看吴邪发来的短信，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