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她开得又急又野。
就在好不容易追到了江边,榕榕跳下了车,就看见曹栋站在悬崖边,将一个人推了下去。
沈榕榕“曹栋交给你,我去救沈翊!”
杜城“放心吧,交给我。”
杜城点了点头,从腰间卸下了配枪,鸣枪示警。趁着曹栋的注意被杜城吸引过去,榕榕如离弦的箭般冲了过去,义无反顾地从悬崖边一跃而下。
快点。
再快点。
被掩在黑色美瞳之下的兽瞳忽地放大,她紧盯着视野里的那一抹点。
近了。
很近了。
沈榕榕“沈翊!抓住我的手!”
她惊怒的声音,如迅雷般,穿过陡峭的寒风,在沈翊的耳边乍响。
沈翊这才睁开了眼。
寒风在他的耳膜旁呼啸而过,干涩的眼艰难地撑开,他眨了几次,眼前才从模糊的光晕,变成了咫尺之间的爱人。
他抿着泛白的唇,紧紧咬住了牙关,伸出手去。
沈榕榕“抓到你了。”
江边的夜很黑,黑得仿佛能够将一切邪恶和正义都吞噬,江水湿冷,冷进骨髓。
唯有紧紧抱住他的这个存在,是温暖的。
是太阳。
*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进海里,身体很难不出现点问题。
但榕榕身体素质异于常人,在病床上躺了一天就痊愈好了。
而沈翊纵使被她护在了怀里,还是在icu躺了几天。
他昏迷的时候,榕榕就在病床旁陪伴着他。
挂了三天的营养液,沈翊才睁开了眼。
沈翊“榕榕……”
榕榕见他终于醒了,眼神一亮,她扶着他坐起。端起放在了床头柜上准备好的保温杯,自己喝了一口,尝了尝水温。
沈榕榕“喝点水润润。”
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抬高杯身,手挡在了他的下巴之下。
沈翊喝着水,目光却忍不住的描摹着她的眉眼,像是多年未见似的。
新奇地抬起手,从她的头顶一路摸到耳后。
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榕榕“你还笑!知不知道这次你多危险!”
榕榕收回了保温杯,气呼呼地坐在了床边,背对着他,然后小声抱怨道。
——怂狗勾连抱怨都不敢大声。
他从背后抱住了自己的爱人,将脑袋搁置在了她的肩上。
冷不丁地忽然问了一句。
沈翊“曹栋抓住了吗?”
榕榕乖乖回答:
沈榕榕“抓住了。”
沈翊“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让自己置身险境了。”
沈榕榕“……”
榕榕依旧背对着他,默不作声。
沈翊知道这个表现就在说明榕榕还在生气。就凑在她的耳边,一句一句地说着软话。
生把她不硬的心泡成了一滩蜜水。
沈榕榕“那你病好了得吃我做的饭,一……三天。”
榕榕悄悄地偷看一眼,然后板着脸说。
——她做的饭实在难吃,虽然没有到生化武器的地步,但在正常的素材到了他手里都会变成奇奇怪怪的味道。
榕榕咽了咽口水,将脱口而出的一个星期变成了三天。
往常她才舍不得罚沈翊,但这次实在是他太疏忽了——虽然谁也想不到褚英子的同伙就在监狱外面当个出租车司机。
沈榕榕“你吃了,我就不生气。”
沈翊一口应下,亲昵地啄了一口她粉粉的耳尖。
沈翊“好,只要我的小狗原谅我。”
在小狗看不见的地方,沈翊脸上常挂着的礼貌笑容愈发真诚,幸福的笑意一点点地攀爬上来,从眉梢到眼角。
春天来了。
他的小狗回来了。
——以最及时的姿态,恰如七年之前的奇妙缘分,将他从溺人的江海里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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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