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
林楠笙站在台阶的下方,静静地凝视着她。
昏黄的月色下,他漆黑的眸子倒愈显干净透亮,叫人联想到许多动人的词汇:几净的星子,初绽的野荷,汩汩流淌的春水……
如果说谭玹霖是秋,以火红热烈的表象伪装自己肃杀一切的真实, 那林楠笙便是春。
他柔和、温顺,又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与信念,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击溃他。只是呆在他的身边,他的真诚便似春风般将人包裹。
没有人能不喜欢林楠笙。
顾月霜同样。
她站在两个台阶之上,恰好高出林楠笙一点点。于是,被他微昂着头凝视着,顾月霜久违地感到了些许心动。
“嗯……”
曲曼婷:“小霜也不要和林军官客气了,我看那看那什么称呼就挺好的……”
她不知道林楠笙具体的官职,便笼统地以军官代称。
顾月霜一只手背过身去掐住了曲曼婷的腰,示意她莫要作妖,“那楠笙?”
顾月霜的嗓子偏细,说话也是细细柔柔的甜音。
她唤他名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悠悠春夜拂过水面的晚风,又甜胜幼时母亲买与他的蜜饯。
林楠笙的视线停留在她泛粉的双颊上,听了她的话,便翘了翘唇,应了这一声:“嗯。”
“……行了行了,夜深了,你们也别像根桩似的站这儿了,明儿还见得着呢!”
两人别别扭扭时,曲曼婷硬要撮合。这时,两人间凝聚了他人插不进的莫名氛围时,她却又偏偏嘴贱要去逗一番两个脸皮薄的人。
这不,林楠笙一下子晕红了脸,慌张地向她们提出了告辞。
“曼婷!”
顾月霜抿了抿唇,红着脸瞪了一眼她。
奈何以她软绵的性格,连眼神也是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
曲曼婷才不怕她,挽着她的胳膊,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紧接着便八卦地问:“怎么?总算眼里不只有你那个小叔叔啦?”
“我就说嘛,世上好男人那么多。偏偏你一个死心眼,为了一个心里没你的男人,还想着不嫁人了……”
曲曼婷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顾月霜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啊?!”
顾月霜忿忿道。
她脱下了身上的雪青色大衣,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珍珠白掐腰连衣裙。收紧的腰线,衬得她细腰盈盈一握。
曲曼婷:“我要是个男人,我就收了你,哪里还要便宜别的臭小子?”
顾月霜没理她,心里还莫名地堵着股气,也说不清自己是在气些什么,只希望明天一觉起来便能把这些烦恼全部忘掉。
可是曲曼婷见顾月霜没理她,不仅没有收敛,还更加得寸进尺。
她深知要想撬开顾月霜的这股执念,成败在此一举。否则她又怎么会刻意戳破两人之间那朦胧的氛围?
曲曼婷是个人精。
于是,这个人精当晚便抱着枕头溜进了顾月霜的卧室。
顾月霜当然没睡。
在床“吱吱呀呀”地抱怨突如其来的重量时,她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曲曼婷。
曲曼婷也不打扰她。
只听过了一会儿,幽暗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叹息。
“曼婷,你睡了吗?”
顾月霜转过身子轻轻地问。
“没有,我在等你。”
曲曼婷睁开了眼,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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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天算了一天的账本,会计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