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霜和沈君山三言两语地搭着话。
忽然一声推门巨响打断了此时热闹的舞会,来人一身墨绿军装,被众兵拥护着走进了沐家大宅。
顾月霜藏在了沈君山的身后,顺手扯过了恰好躲在前面的谭桑瑜,捂住了她的嘴。
“小瑜,你藏后面,你哥瞧见了又要说你了!”
沈君山一本正经地咳了咳,面色自然地替二人挡了挡。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正当他挡住了后面二人时,有一道目光便死戳在了他的身上。沈君山神色自若地环顾了四周,那视线很快便移开了。
“多谢霜姐姐!”
谭桑瑜扒拉下了她的手,小声地在她耳边道谢。
顾月霜透过沈君山的肩膀,盯着神采奕奕的男人,目光里浸满了晶亮细碎的星光。
谭玹霖意气风发地当众宣布自己已经接管了上海司令部的消息,在场哗然。唯有徐光耀从人群中走出,迅猛地掏出腰上的枪对准了他。
“谭家军十年前被取消了番号,你带着一支无家可归的军队到处流浪。如今发动兵变,无非就是想要上海的管辖权。”
徐光耀冷静地分析谭玹霖目前的局势,顺势提议道:
“不如少帅加入徐家麾下,督军可以保你做上海司令。”
谭玹霖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打量他一番,丝毫不在意顶在他头顶的手枪。如今的场面皆在他的掌控之内……
然而,此时沐家大小姐沐婉卿却突然用一把小巧的手枪抵住谭玹霖的脑袋,提出以自己交换徐光耀作为人质。
看到此景,谭桑瑜紧张地攥住了顾月霜的手,呼吸都错开了。顾月霜环住了谭桑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小声安慰着她。
最终,谭玹霖应了沐婉卿的要求。
谭桑瑜和顾月霜也松了口气,前者苦着脸迅速告辞,力争在她哥发现她之前偷偷溜走。
舞会结束后,曲曼婷才施施然地走了过来,挽起了她的胳膊。吃了一个晚上的瓜,她现在的心情显然不错。
“走吧,沈听白送我们回去。”
她弯起红唇,白色的丝绸手套向后勾了勾手,后面的沈听白就无奈地踱步走近,曲臂做出邀请的姿态。
“听白哥真宠曼婷。”
顾月霜小声感叹道。
她想到了一直宠着自己的谭玹霖,便偷偷踮起脚尖恰好撞上了谭玹霖递过来的视线——
“等你”
她动了动唇,读出了他的意思,不由地笑弯了眼,快乐地晃了晃头,连秀长的卷发都荡出了愉悦的弧度。
沈君山晃神片刻,只捕捉到一个疾步消失的身影。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所爱之人的情绪却可以传染。
沈君山又是心酸,又因为她的笑容而愉悦。
“曼婷,让听白哥先送你和君山回去吧!我有人来接我了!”
顾月霜和三人告别,喜滋滋地跑了。
“她怎么了?”
曲曼婷困惑地捅了捅注意力完全聚焦在顾月霜身上的沈君山,只得到了后者憋了很久的一句:
“不知道。”
曲曼婷总觉得,这话里的语气倒带着三分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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