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的闹剧 二

“斯卡蒂麻烦你轻一点。”格拉尼用食指勾住衣领左右拉了拉，“这里好歹也是太平间，声音太大会让人感到不适的。”

“心理作用罢了，和这个相比，我更好奇你是哪来的警官证。”斯卡蒂看着几乎要缩成一团的格拉尼，露出了无法理解的神色，尽管这里比较冷，但在她看来并没有冷到要缩成一团的程度。

“斯塔德迈尔帮忙处理的，毕竟从某种角度看，我们也是在给他打工，虽然他本人毫无知觉。”格拉尼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使尸体露出了上半身，“你好瑟兰迪尔，看上去他们把您保存的相当完好。”

“你什么时候养成了和尸体说话的习惯。”斯卡蒂瞥了她一眼，语气十分平淡。

“太平间这种地方总是会让人忍不住发毛……”格拉尼下意识裹紧了风衣，眼神中满是无奈。

“啊，是吗……”斯卡蒂依然是一脸平静，她似乎并没有产生什么不适。

“好吧……干正事，趁早离开比较好……”格拉尼很快发现了尸体上的异样，“斯卡蒂，你看这里，脖子上，还有手臂，额头上也有被尖锐物品划伤的痕迹。”

“脖子上的勒痕，左手手臂的淤青，额头上更像是在桌角撞开的。”斯卡蒂扫视了一眼尸体的上半身，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看她的指甲。”斯卡蒂提醒了格拉尼，同时自己也对指甲上的异常表示疑惑。

“大拇指半截指甲没了，不排除河水浸泡导致的组织疏松，然后……其他手指也有指甲断裂，还有被泡烂的伤口……”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斯卡蒂平静的发表着听上去与案件无关的观点。

“看来进行过相当激烈的反抗呢，你说的不错，倔强的女人……走吧，该进行下一项工作了。”格拉尼给尸体重新盖上白布，便朝着门走去，分析完尸体后的她，现在只想趁早离开这让人心神不宁的地方。

“我们去哪儿？”离开太平间的斯卡蒂看向格拉尼询问道。

“吉尔福德，去见见那位爱着妻子的好丈夫。”

…………

根据斯塔德迈尔提供的资料，二人很快便找到了塔兰顿的住所，是一个位于发电厂附近的二层平房，当二人走近大门时，却听到里面似乎有人在交谈。

“这种错误下次别犯了，幸好昨天是周末，厂长不在，不然你就等着辞职吧。

“你就别挖苦我了，这不钥匙已经到了你手上吗。”

“对了，那天晚上还好吧，听说你老婆出事了。”

“别提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

随后门便被打开了，从屋内走出两个人，格拉尼很快便认出了其中一人是塔兰顿。

“看来你有客人了，我就先走了。”另一人朝塔兰顿寒暄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请问二位……”塔兰顿站在门前看着二人，似乎十分警惕的样子。

“我们想问一些关于您妻子的问题。”格拉尼露出了标准的礼仪小姐般的微笑。

“进来说吧……”塔兰顿原本警惕的神色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疲惫，他已经受够了和这个有关的盘问，但出于礼貌并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样子。

“坐吧，我去倒茶。”塔兰顿带着二人走到楼梯旁的客厅，引领着她们坐下后，便独自走进厨房。

“比我想象中的干净。”斯卡蒂拿起面前的一个茶杯简单的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看来他早有准备了。”格拉尼看向茶几，这上面除了招呼刚才那个人所用的茶杯外，在茶几中央还放着几个一样的茶杯，很显然，塔兰顿知道会有人来“拜访”他。

“久等了……”没多久，塔兰顿便端着茶壶从厨房中走出来，在二人面前的茶杯中倒满茶水，“刚才那个人叫法古尔特，是我发电厂的同事，那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忘了把值班室的钥匙放在窗口，而是带回了家，再加上昨天是周末，值班室没人值班，所以他今天来问我找钥匙。”塔兰顿看上去很有耐心的说明了法古尔特来这里的原因，就好像知道格拉尼要问什么一样。

“好吧……那么我们想确认一下，被害人遇害当晚，大约是凌晨两点，您在发电厂值班是吗？”

“是的。”尽管塔兰顿的语气很平静，但他的双手握在一起，手指极不安分的拨动着。格拉尼注意到了他的紧张，同时也注意到了他的指甲……

“根据我们的调查，您的妻子好像没有什么仇家，你对她被害这一件事有什么想法吗？”

“我……我不知道……这很难说……”塔兰顿的语气逐渐急促了起来，但下一秒又恢复了平静，手指也不再因紧张而漫无目的的拨动，“我根本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

“我想您应该不知道吧，我们在她的肚子里，发现了半个月大的胎盘。”格拉尼说出这句话，静静地观察着塔兰顿的反应。

“这……我确实不知道……”塔兰顿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惊讶，下一秒，他的泪水便从眼角流了出来，“天呐……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塔兰顿先是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随后便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抱歉……我真的……天呐……”

“可以了，我们先走了。”格拉尼拍了拍塔兰顿的肩膀，看向正在悠哉喝茶的斯卡蒂，用眼神示意她一起离开。

走出房屋的斯卡蒂看向格拉尼，冰冷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你有什么收获吗。”

“你没发现吗，他一开始很紧张，但我表明这可能是瑟兰迪尔的仇人所为时，他就稍微放松了一点，更重要的是他的指甲……”格拉尼停顿了一下，又一次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怎么了？”

“和瑟兰迪尔一样，都有破损的痕迹，而且手背上有一块淤青。”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孩子的事？”斯卡蒂先是露出了“我理解了”的表情，随后又抛出了疑问。

“我想测试一下他的反应，我感觉他明显反应过激了，就像一个人做错了事在忏悔一样。”

“他觉得他对不起孩子。”

“对，可他又没被查出是凶手。”

“你的意思是……”斯卡蒂看着格拉尼，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只是我的猜测。”格拉尼也看向斯卡蒂，二人相视一笑，便搭上了回公寓的计程车。

…………

“你们回来了，晚饭做好了，甜点还有苹果派。”安德切尔在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后，便从厨房走了出来。

“辛苦你了，安德切尔。”格拉尼朝他笑了笑就走上楼去，安德切尔同样回以微笑，随后就回到厨房继续工作了，“真像两个孩子呢……”

“你有办法验证你的猜想吗？”回到公寓的斯卡蒂便向格拉尼提出了问题。

“明天叫上斯塔德迈尔，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格拉尼坚定的看向斯卡蒂，露出了自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