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旻《哑剧》

﹄糖旻﹃《哑剧》

将军X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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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不好见谅，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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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那位叱咤风云的战士，名叫闵玧其。那灯红酒绿的年代，大街小巷风情万种。看似一切正常的军区也被搅成一滩浑水，这偌大的南京城也是四处环绕着腐败的气息，那看起来势如破竹的军队便是闵玧其领导的部队，闵玧其，唯一一个一丝不苟不被肮脏的利益所诱惑的将军，在其他部队风气败坏之下，闵玧其干脆直接狠心与大部队脱离，独自带领部队突出重围，从南京城这财阀主义中杀出一条血路。原因不在别处，就因为闵玧其对这些利益和快感不感兴趣，他的小朋友还在家里等着他归家。他不喜欢让小朋友看到他那凶残的一面，不喜欢让小朋友害怕他，不想让小朋友知道那么多，在他这里，小朋友，永远都是小朋友。每当想到小朋友那清澈见底的眸子，闵玧其的目光先是一滞，再是充满柔光的闪烁。

这小孩名叫朴智旻，今年已经15了，是闵玧其当年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捡来的小孩，模样长的可标志，那大眼睛眨巴眨巴，总是毫无保留的冲破闵玧其的冷血无情。那双眼睛里有着这个时代从未有过的清澈和透亮，明亮的，和闵玧其对视的瞬间，最先闪躲开的竟会是闵玧其。只可惜这么好的孩子不会说话，是个哑巴，闵玧其每次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总会内心忍不住的抽痛，遗憾最终填满他的心头，说了也怪，那小孩总是会扑上去抱住闵玧其，用自己温暖的小手握住闵玧其冰冷的大手，那双眼睛就好像在安慰着闵玧其。每次回家开门那一瞬间，总是会有一个奶团子朝闵玧其奔去，然后一下子扑进闵玧其的怀里，脸上的欢呼雀跃是闵玧其能感受到的，一把搂住这么个小朋友，闵玧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一切伤口似乎都能在他那里愈合。

“智旻在家里有没有乖乖听话呢？”

闵玧其放下朴智旻，蹲在他身边问道，朴智旻重重地点点头，闵玧其轻笑，宠溺的捏捏朴智旻的脸，虽然朴智旻无法开口，但是闵玧其心中对他的爱恋可以说是丝毫不减，每次急匆匆的赶回家，为的也是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小朋友。对于朴智旻的事情，他没有对外公开，但外界也一直流传着闵玧其又一个很爱很爱的人，只不过不愿意与大家分享罢了。是，很爱很爱的人，朴智旻从9岁来到闵玧其身边，已经陪伴了闵玧其六年之久了，回首每一个点点滴滴闵玧其的嘴角总是会忍不住上扬一抹微笑，属于朴智旻和他的回忆 。

“智旻呐，给哥哥暖暖手吧”

“这是谁家的乖孩子啊”

“是我们智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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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的天空划过一丝火气，炮火的声音在城外炸开，南京城的战役打响了。闵玧其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朴智旻一个人，蜷缩在角落，听着这南京城内人们的感叹与哭嚎，前所未有的空虚。

朴智旻一个人望着那不停走动的时钟，滴答，滴答发出脆响，一分一秒逐渐闪过，慌张的，惶恐的。炮火炸开的红光照亮整个南京城，红色的，诉说着悲剧重演。

这大街小巷议论声无数，身边的人都一一离去，有人战死了，有人逃走了，有人不知去了哪。只剩下他，手足无措的，停留在原地，是等着他的大哥哥回家，还是等着这段故事最终走向结尾，他不知道。

那夜很黑，他慌张，这偌大的南京城中时而传来尖锐的叫喊和凄凉的哭嚎，他习以为常，却还是忍不住颤抖，不仅仅身体颤抖，心也跟着一颤。困意涌上心头，又被那半夜的声音驱散的丝毫不剩。他蜷缩在墙角，不敢动也不打算动，那炮火生闹的人心惶惶，他的大哥哥此刻不知身在何方，他不明白，此时此刻为什么这颗心总是被压的喘不过气。

闵玧其和队友并肩作战，子弹从身边呼啸而过，心惊胆战的同时又夹杂着庆幸，慌张的，结束战斗。战士们精疲力尽，这南京城出去的战士，回来的时候，什么都不剩了。闵玧其身上的血还是温热的，不知是敌人留下的，还是无意间受的伤，麻木了。

南京城这一开战，春日便不知道何时才能到来了。同时他也庆幸，他还活着，无论如何，他不想丢下他的小朋友，他不能丢下他的小朋友。这炮火的轰炸声不知要持续多久，这短暂的休息他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身边的队友一天一天少了，男的，女的，年轻的，漂亮的，一个不剩。

撤退回城后闵玧其便松了口气，这下可以回去见小孩了。

他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忽然就回不来了，也不知道那一天将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他只希望，在他还能看着他，还能和他一起的日子里，珍惜每一天，快乐而庆幸的。

门被推开，嘎吱作响。朴智旻一激灵，黑暗中他看不清那抹身影是谁，朴智旻没动，兴许是蹲久了，腿软了。

皮鞋踩踏木地板的声音，柴油灯亮起，闵玧其的脸庞出现在朴智旻眼前。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朝闵玧其跑去，那眸子里闪烁着泪光，闵玧其伸手接住朴智旻，稳稳当当。兴许是问道了闵玧其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朴智旻别过头，撅撅嘴，闵玧其瞥了眼自己身上始终没干的鲜血，放下朴智旻。

“哥哥去换身衣服，智旻乖乖的，不哭。”

朴智旻点头，站在原地没动，注视着闵玧其身上那抢眼的鲜血，有些发愣。他害怕，南京城的故事不少，每天都在上演着一样的戏码，换句话说，南京城不缺少故事。那一个个鲜活的例子又怎能让朴智旻不害怕，身边的人都走了，闵玧其便是唯一的托付，失去了闵玧其，他还剩什么呢。

闵玧其快速麻利的脱下身上的衣服，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披上，又走到朴智旻身边，蹲下身子看着朴智旻。把自己冰冷的手放在朴智旻胸口，不知为什么，朴智旻的心跳加快，扑闪扑闪着大眼睛望着闵玧其。

“智旻呐，给哥哥暖暖手吧。”

闵玧其的手冰凉，无论什么时候亦是如此，朴智旻那双热乎乎的小手覆在闵玧其的大手上，轻柔而柔软的。

这南京城外炮火声不断，朴智旻害怕，自从南京城开战以来，接二连三的传来噩耗。那紧闭的城门似乎也就守护着这城内人们最后一份安宁了。不知从何时开始，闵玧其的身上总会带着伤，那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道刺眼的痕迹，他不敢多看。

“等战役结束了，我们离开这里。”

“不要回来了。”

闵玧其深知朴智旻那眼中担忧的神情在诉说什么，如今城外人进不来，城内人出不去，身为军官本身就以许国，更是进退两难。

“这南京城出去的战士，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剩下。”

闵玧其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抱住朴智旻，朴智旻没反抗，任由闵玧其抱着。柴油灯的微光照亮两人，幸运的，温暖的，相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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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漫长，朴智旻窝在闵玧其怀里却如何都睡不着，闵玧其亦是如此，两人都没出声，安安静静的相望，朴智旻不知道此刻闵玧其的用意，闵玧其看着那清澈的眸子就这么望着他，心中一阵抽痛。

朴智旻最后还是睡着了，缩在闵玧其怀里睡着的，安静而沉稳的。

炮火声连夜不断，天空划过一丝红色的身影，闵玧其已经醒了。他小心翼翼放下朴智旻，思绪万千看向窗外，说真的，他不知道这一战，他能不能回来。

闵玧其恋恋不舍的在朴智旻脸上留下一吻，瞥了朴智旻一眼便快速离去，朴智旻恬静安然的脸庞太过美好，他不敢多看。

朴智旻是被路边女人的哭喊声吵醒的，那女人尖锐的声音划破天空，撕心裂肺。路边站着安慰的人，那女人手上拿着一封信，紧紧握着。这样的事情朴智旻已经见多了，如今他似乎看懂了。那女人的哭声穿过耳膜，朴智旻猛地关上窗户，捂着耳朵蹲在墙角。

那哭声无不是在诉说着悲剧，他不愿听到，也不敢再想起。脑海里闪过闵玧其的模样，他笑的灿烂，眸子里不再是往日的冰冷，在黄昏下，年轻而坚定的。炮火声再一次打断了朴智旻的思绪，一滴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手上，朴智旻慌忙擦掉，他因为自己不会哭的。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慌该如何诉说，那女人像是哭累了，哭声停住了，但她的哭声却始终在朴智旻的脑海中回荡，凄凉的。

心中的郁闷堆积，朴智旻说不出话，一颗颗豆大的眼泪落在木地板上，朴智旻的眼眶红红的，那眸子里的担忧就快溢出。

战场上枪林弹雨，闵玧其躲避着，他脑海里一直浮现朴智旻那安静的模样，此刻炮火就在身边炸开。对讲机里传来队友的指挥和告别，闵玧其抹了把眼泪，队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南京城的战士，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剩下。”

闵玧其忽然浑身一颤，狠狠皱了皱眉，腹部的疼痛让他站不起身子，闵玧其伸手一摸，全是还温热的鲜血。

冲锋的声音响起，带着战士们最后的决心，闵玧其却怎么也站不起身子，眼前忽然一片黑，最后一刻脑海里响起朴智旻的呜咽声。

“不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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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智旻听到消息的时候，是闵玧其身边经常跟着的军官李蓓火急火燎跑来跟朴智旻讲的，那一瞬间朴智旻的大脑瞬间宕机。站起身来也不顾满脸没擦干的眼泪就跟着他们跑去。他能感受到他的心脏在扑通扑通乱跳，前所未有的慌张。

这段路程异常漫长，炮火连天的南京城每天都在上演着这样的戏码，他知道，也清楚。

路上坑坑洼洼，朴智旻双腿一软磕在石头上，顾不上疼痛就立马站起来，风吹过异常刺痛。朴智旻没空管那么多，那眸子里的泪光又一次闪烁，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担心，眼看军用医院就在前面，朴智旻不敢停下，一分一秒都不敢。

推开房门那一刻朴智旻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扑通一下子就跪在闵玧其身边，闵玧其扭过头来望着朴智旻此刻满脸是泪。

闵玧其艰难的伸出手把朴智旻脸上的泪抹掉，但朴智旻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不断从眼中溢出。朴智旻什么都说不出，望着闵玧其就像一只不知所措的小猫。

闵玧其也哭了，可是腹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颤抖，看着朴智旻的泪水不断涌出，闵玧其想抱抱他，但他做不到。

“智旻呐，最后一次，给哥哥暖暖手吧。”

朴智旻握住闵玧其的手，冰凉。朴智旻的手也不再是暖呼呼的了，那双大手渐渐垂下，朴智旻哭着，发不出声音。

那双手无论如何都捂不暖，朴智旻的泪滴在闵玧其的手上，又滴在地板上，旁边站着的人没上前，就静静看着，一排帽子整整齐齐托举着，像是在哀悼。

最终李蓓走上前拍拍朴智旻，伸手指指桌上那封信，压了压帽檐便跟着一群人出去了。

朴智旻愣了，扭头拿着信封，脑海里又回想着早晨的画面。

同样的戏码在这南京城里不断上演。

朴智旻跑开了，闵玧其那安详的脸他不敢看 无论如何都不敢看。这街上和朴智旻一样满脸是泪的人不少，朴智旻一直不愿多看，冲进家门后朴智旻又一次一个人缩在墙角，早晨滴落在木地板上的泪痕始终没消。

拆信封的声音很响，整个房间都回荡着。房间里充满了闵玧其身上的味道，朴智旻的眼泪滴在信封上，怎么都止不住。

“智旻，没能带你离开这里，万般歉意。”

“哥哥很早就明白会有这一天了。”

“既已许国，再难许卿。”

“抚恤金留给你了。”

“等到南京城春日到来的那一天，记得来看哥哥。”

“可惜了，以后没有那个叫朴智旻的小朋友会给哥哥暖手了。”

“误你青春，还望理解。”

朴智旻看了看，信封上的字是闵玧其的，收件人写的是自己。朴智旻小心的把信封倾倒过来，一个铜牌落在朴智旻的手心里，上面绑着一根绿色绳子，那铜牌上写着

“陆军二大队，闵玧其。”

朴智旻还是没忍住哭了，没人会给闵玧其暖手了，闵玧其就这么丢下他了。

“春日到来的那一天？”

“闵玧其…你留我一个人等春日？”

“朴智旻没有闵玧其，还是朴智旻吗。”

“让我再给你…暖暖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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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陪小朋友演哑剧了呢。”

“没人给大哥哥暖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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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闵玧其很爱他，很爱很爱。”

“闵玧其对不起他，抬头，我一直在那。”

“智旻呐，抬头，闵玧其一直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