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给他一次机会,不行吗?”
那个和我一般大小的女孩子,站在我面前,但在我眼里那个瘦小的背影就如同山一般,挡在我的困难面前。
“他那么小,怎么可能会在残酷的地下赛车立足,更不用说跟强者比试……”
————
我是铠甲神,父亲因为毒发身亡,失去经济资源的我迫不得已来到地下赛车。
地底的败类们或者地方权贵,他们以观看骑刃王车手互相残杀为乐。化身为赌客赌上一把,过过瘾。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那一年,我七岁,初到地下赛车。
“放松,发松……”
“好的铠甲神,你要放松,对手和你差不多大,他刚刚只不过是虚张声势。”
车内的我拼命的调整呼吸和心态,双手不安的握住操纵杆,这是我的第一场地下比赛,如果我赢了就可以得到一笔不算丰厚的赌约金。
来了就必须赢。
“喂,小鬼,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对方的口气粗鲁,根本没有把铠甲神这样的小屁孩放在眼里。
我双手操作,猛踩油门,刀刃上气浪四起,对手只是投来了不屑的眼神,他看出来了我的破绽,不费九牛二虎之力将我击倒。
场面上顿时热闹了起来,不停的在感慨,有一个瘦的像猴子的小混混幸灾乐祸:“我说什么来着,就这小子还铠甲元震的种,没想到实力那么弱,早知道你们跟着我押,也不至于赌输那么钱!”
“真叫人失望啊,铠甲神!”
“我本以为你会和你父亲一样威风,没想到你比他更‘威风’。”
胜利者可以藐视一切,包括我。
我狼狈的爬出车内,竟有人朝我吐口水,用最尖锐的语言:“你这小子不是说自己很厉害的吗?我在你身上押了那么多赌注,结果输的一败涂地!”
“我损失的这笔钱,你要怎么赔!”愤怒的怒火并未发泄,那人挥舞着拳头毫不犹豫的砸向我的鼻梁。
拽着我的头发,使我双脚离地,鲜红的血液从我的鼻腔流出,一直流到我的唇边,流到我的下巴,一直流到满是灰尘的赛道。
“我没钱。”
我淡淡的说同时也闭上了眼睛,那人揪住我的头发,我仿佛失去了痛觉,像脱水的鱼,窒息在我的上空,静静地等待他的下一拳。
或许这一拳下去,我就没命了吧,算不算是一种解脱?
“住手!”
“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
在危难时我听到了这个女孩的声音,就是剖开云雾的一束阳光。
“就你?”
那人恶狠狠的看向女孩,她和我一般大小,如果换成其他女孩早就吓哭了,她就不一样,恰恰相反她笑起来,笑的比谁都灿烂,甚至还有些可怕,与这地下赛场比完全格格不入。
“没错,就是我,我替他还。”她依旧是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鼓当当的看起来有不少钱。
那人从女孩手中夺过钱袋,放在手心掂量掂量,还是不放心,女孩开口:“你不信,这里面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个金币。”
女孩伸出一根手指在那人面前晃悠,用最可爱的笑容:“先生是不是也该放下你揪住他头发的手呢?”
那人在女孩的警告放下手,其实一百个金币是给多了,但有便宜贪,为什么不贪呢?
我双手捂住流血的鼻子,狼狈的站在莫名搭救我的女孩,低着头不知所措。
女孩递给我一卷手帕,我慌忙接过擦干鼻血。衣服很不幸,沾上了血迹。
“你这样子可真滑稽。”她捂着嘴笑到,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不是嘲笑。
“谢谢……”
“我会想办法还你钱的。”
我低下头看着满是血迹的手帕,眼神慌张,女孩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反倒是笑的很爽朗。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我抬头,看向她,她和其他的女孩子都不一样,黑发中掺杂着红晕,时而是黑时而有算是红,可以说是暗红色,姣好的面容,像只暗红色的狐狸。
女孩看我这扭扭捏捏的样子也不想在打趣。
“好了,我不逗你玩了 你就是凯甲元震的儿子铠甲神怎么和我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我沉默不语,却不知眼泪什么时候跑出来,真丢脸我心想。
许久,我的状态才调整过来:“你跟我父亲有什么关联吗?”
“没有!”
女孩果断说“不”。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双手叉腰,眼睛斜向上看着歪七八扭的钢架。
最后女孩抿着唇:“是老狐狸跟我说的,有关某届骑刃王车手。我来这正好遇到了,和老狐狸说天差地别,你没你父亲厉害这一点看来是真的。”
“老狐狸是谁?”这一点不由让我想起了母亲的骑刃王。
“她是我的骑刃王导师,虽然半年前就离开了……”
她说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黑色的瞳孔变得深邃,额头上还出现了汗珠。
“我说你们两个‘谈情说爱’到什么时候?”
一阵不满的声音冲击我的大脑,从墙角处传来,并伴随着起跳的脚步身,声音急促。
是一个被麻绳五花大绑的女孩,从头到脚都是被麻绳捆绑的结结实实,头发湿漉漉的,还掉色了,肩旁上是褐色的颜料,感染了白色的衬衫,用头绳扎起来了马尾头顶的发色是金色和褐色。背后也是湿透的,变成了褐色。
“黎!你这个混蛋,‘见色忘友’的混蛋。我在那边喊了半天你装聋呢!”
女孩原来叫黎,那这个气冲冲的向黎怒吼的女孩又是谁。
“铃,你被别人泼冷水了,你的染发剂不行啊!”黎朝笑到,把铃当做笑话。
黎为铃松绑,我静静地站在一旁,只见那个叫铃的女孩胡乱的扯着麻绳生气的说:“我呸!有你这么对待朋友的吗?你喊我回家至于五花大绑的吗?不知情还以为你劫财劫色呢。”
“让你看笑话了,我叫黎,黎明的黎,那是我的朋友铃,铃铛的铃。”
“我这位朋友心里痒痒,一天到晚就是喜欢钱和赌博,一个人一个六岁的小姑娘从白石镇来星之谷赌钱,两千多公里的路程。”
一旁的铃向黎翻白眼,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你最好的朋友所以的‘丰功伟绩’全说出来,黎?”
“你们的友谊真好?”我看着她们两个小姑娘,她们起码有彼此。
黎打住了铃,嫌她太吵,直接无视。
“好了铃,我不想再跟你胡扯了,我来说正事,铠甲神我看你的面相判断出你的骑刃王技术不可能那么差吧?”
“哟!黎你对你看面相的本事太高看了吧!别人的骑刃王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老狐狸跟你说了有关银虎骑不得了的事?”铃上来直接回怼,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嚣张跋扈的很呢!
“我没跟你说,铃。”黎真是为了这个朋友头疼,“铠甲神,我不管你是怎么回事,不要太紧张,你的天赋可不远止这些……”
“说完了吗?黎在不走我们就敢不上回家的火车。”铃看着时间,督促黎,自己早就不耐烦,只不过打断他人说话真没礼貌。
“这个给你,铠甲神。”黎扔给我一袋重重的钱袋,“我想这三年你就不会到这肮脏的地方寻求庇护。”
“再见。”
一年后——
黎给我的那些钱足够让我温饱不愁,真是让我很想感谢她,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一面。
那日黄昏,我训练刚结束,我就听说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今年的职业赛的第一名资源奖品好像是白石镇。”
“白石镇?就那小地方的资源有什么好重视的,这大赛方怎么搞的?”
路人们谈论今日头条新闻,我心一颤,白石镇不正是黎的家吗?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我急促的问,路人被我的大喊吓一脸惊恐。
“没…什么问题啊!这就是今年的奖品啊!”
“原来真的是这样,谢谢打扰了。”
我发疯的跑起来,没有谁能阻挡,一直接跑到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
我静静地愣在原地,从黎送给我的钱袋中取出一枚金币,紧紧的握在手心,抵至胸前。闭上眼默默祈祷。
“黎。”
“你一定不要出事。”
“一定不要。”
“一定不要!”
就这样,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