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生死不明

“涣儿……”

“家主疼你……”

蓝曦臣浑身像过了电似的颤抖，胸前像是压着巨石，教他喘不过来气，只能在黑暗里痛苦挣扎。周围像是有许多人在走动，各种各样的声音纷至沓来。

“怎么还不醒？”

“含光君！”

“是被魇住了，这……还要靠泽芜君自己走出来。”

……

屋内又安静下来，蓝忘机悄声坐到床边，眸色清淡却难掩担忧。他的兄长从未像如今这般脆弱地似个凡人，瘦削的身子藏在锦被中，映在窗口透进来的浅淡的阳光下，竟像是虚弱的不存在一般。

兄长是家中长子，他从小被教育如何做好一个家主，如何去评判是非黑白，如何去待人接物，可他身边却没有一个人能告诉他什么是爱，如何去爱。即便温雅示人，笑渡春风，也不过是表相而已。他的心，根本不会有任何波动。

直到兄长失踪。

再相见时，白衣翩飞的公子便像被人强行拽入凡尘，染了一身春色，眼中荡漾着难以被人察觉的小情绪。蓝忘机一眼就看出他心里的别扭与不适，却不知他究竟遭遇了什么，直到看见一向冷情的兄长紧紧搂住压在他上方的男人，被摁在床榻间肆意欺负，这才恍然大悟一张白纸为何有了色彩。

他震惊之下回了蓝氏，只呆了不到一天把堆积的事务处理完，便一直坐立难安，只觉自己该做些什么，犹豫之间拖着那条还未好全的伤腿回到了教化司，只想着找机会再去见一面兄长。

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抽空去见蓝曦臣，却被拦下，竟是连一次都没见到。再见，便是射日之征前匆忙赶回来眉间失落眼中却冷若冰霜的蓝氏家主。

即便迟钝如含光君，也感觉出温家主和自家兄长间的猫腻，蓝曦臣面上越是沉静如水毫无波动，内心就越是充斥着焦灼和不安，孤寂的身影莫名让他心里扎的生疼，话语临到嘴边，又被一向沉默寡言的含光君无声地咽下。

“兄长……温若寒，可能没死……”端方的含光君盯着自家兄长苍白又毫无生气的侧脸，迟疑许久，还是讲这句话说了出来。

蓝忘机喟叹一声，指尖拭去昏迷人眼角无意识滑落的泪水，轻柔地抚了抚紧蹙的眉。

“只有你醒来，才能救他。”

话语飘散在空气中，一袭白衣的少年理了理衣衫，悄然出了屋，四周又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