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桃花开的热烈,没有了往日的萧条,地上是纷纷飘落的桃花,嫩绿的枝丫托着一盘粉色的糕点,直到撑不下了,才不情愿地抛下几片落去小溪,觉得便宜了那水,实在浪费。
顺着汩汩的溪流望去,满园春色,灼灼桃花。
再走进一步,也是桃源深处,所有几经辗转的花顺着瀑布落去泉眼,漂浮着它们自己的余生,终将逝去,沉入泉底。
泉里,更迷人眼的,不过是含苞未放的冰晶莲花罢了。
大约离泉二十米远,楼台亭阁,主调是冷蓝色,然后是白色的柱子,雕刻着一段爱恨情仇——这样的建筑,总隐隐觉得太过突兀,和这春色实在不搭,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在作祟,感觉,它就应该是这样的。
亭宇的水珠挪动着它的身子,想掉入亭栏的瓷罐里,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拂去。
预子和坐在亭中,酌着桃花酒,三千银丝垂直而下,眼里是紫色湖海,垂眸,关上了半片世界。
有风,有人来了。
“哟呵,连这冰莲,你都能搞到手,还有什么是你拿不回来的?”朱璀千光随意地坐在亭顶上,拿着酒坛直往嘴里灌,突然想到这家伙平日一个郁郁寡欢的公子哥,怎的今日性情大变?有心思看这十里桃林大好风光?菩萨显灵了?脑子里似有电流一闪而过,突然醒悟。
“莫不是……你找……找到她了?!”
“嗯,也并非全是,至少知道她还活着。”预子和起身走近泉旁,看了面前的冰莲许久,自他养这莲花以来,就未开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嘭——”坛子碎在地上,酒在光线下,折射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她呢喃着,看着桃花,看着桃花,失了神。
阿冰,你说过,会回来的……
要说云倚桃留给预子和的,只是她那一生中的一身负担,他也总算明白了,她的苦楚。
其实啊,有些人死,是解脱,可留下活着的人,替死了的人赎罪。
我不喜欢等待,但是我总是在等,等那个人回来,等那个人回家。
500年前——
这里是国界——自“创”开天地,世界被分成五界,魔界,凡界,国界,川界,神界,其他各界可以除神界以外自由通行,神界是成神的道路,通往神界,必须由“北极星”献祭指引方向,成为各界和神界通行大门的钥匙,若北极星想违天命,唯有弑神方可解除宿命。
“叮——叮——”紫色的风铃轻轻摇曳,清脆的铃声响起。
“月,开门。”女子躺在桃树上,桃花开的正好,一树繁花深深浅浅地开着,散发着沁脾的芳香,无声之间,便被它勾走了魂。
“自己去。”
树上的人合着眼眸,银白色的长发垂下,既是如此,满园桃花也失了颜色。
“我要睡觉。”
说话之际,铃声再度回荡整个桃园。
“寄秋,去开门。”总之这是你的地盘不要想使唤我。
“好哒好哒!”
君临安步入桃源,手中折扇一开,直接瞬移到了月无双旁边,“你们开门能不能早点——”
看见了月无双慢慢睁开眼睛,君临安识相地闭嘴。
澄澈的蓝色瞳眸微启,那双眼敌过了人间一切风花雪月,不染红尘,冷艳如梅,清冷孤傲,净得扎眼,这是对冰漪的第一印象,翻身越下树,白色衣裙飞舞,足尖落地。
“冰,你还有这等好地方!”。朱璀千光观察着周围,身后三人也很惊讶,冰漪这十里桃源,可是个宝贝。
君临安闻声望去,头上出现了N多个十字路口,这个门敢情就是专门给他建的是吧?
“看来,人都来齐了。”月无双双手迅速结印,脚下踩的泥土突然变成了地砖——会议室。
七人全部入席,桌上统一放着一杯茶。
“任务。”冰漪端起杯子,闭眼抿了口茶。
“人界的请求。”君临安看着手里的报告,“阻止妖人吞下凡界。”
“小小妖族,竟妄想吞下凡界?”幻舒兰不禁失笑。
“不想成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妖族早想吞并五界,养精蓄锐就为了今天。”月无双撑着脑袋,拿着桌上的茶杯,“虽然妖族老巢在川界,川界各国也曾经对妖族进行过清理门户,大伤妖族,可惜死性不改,一千年前的红——”
“接不接。”冰漪没心思听他们开论辩赛,也是不想听月无双接下来将要说的话。月无双知道自己不该提那档子事,却任然含着笑。
“接!我们可是向来来者不拒的。”幻舒流一拳打在桌上,其他人倒也习以为常,要不是这桌子是用灵力凝聚成的,结实,估计木材厂得发财。
“哥哥说接那就接。”幻舒兰鼓着自己的小掌。
“胜率百分之八十二点三七,当然要接。”诸葛昂在脑子里演练三番,给出准确值。
朱璀千光紧跟诸葛昂的步伐∶“这么大个委托,怕是钱不少吧?”
“某人还是盼着天上掉钱啊。”诸葛昂死都不会想到有一天真的掉钱下来。
“某个每天只知道写写写的家伙,祝他死在笔下!”多年以后她会后悔说出这句话的,但这,也是在坐所有人以后所怀念的场景。
六人都笑了笑,剩下几人自然是跟票。
“时间。”
“明日卯时,具体时间不清楚,大约在这个点。”君临安看着手中的妖族信息报告,眉头紧锁,“妖族派了大腕儿——”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诸葛昂突然插上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