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长阶

江序抿了口茶，外面雨水已经逐渐形成帘幕，偌大的雨势之中，他冷眼看着跪在雨中的男人，江家枝繁叶茂，可唯独他是唯一一个被认可的继承人，身侧是老一辈人落座。

众多的人站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喘一下，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中，江序倒茶的声音格外明显，终于，其中一位老者率先发话，言辞犀利得直指江序，江序不疾不徐，待茶满后才慢悠悠得坐直身体。

“江序，你为一个外来的女人竟然如此对你的三叔！那是你的亲三叔啊！”

江序抿唇一笑，将茶盏推到老者面前。

“首先，她是我的夫人，是江家的女主人，不是外人”

“其次，我与我的夫人之间亲昵，结果落人口舌，我竟不知江家内部何时何人赐予你们权利妄论主家”

“最后，妄论主家的人，这就是下场，你们应该庆幸我的夫人慈悲，否则他早就不在江家族谱之上了”

江序语调缓慢却格外有威慑力，他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场压得在场的人喘不过气，雨幕之中的人轰然倒下，现场却无一人敢上前帮忙，江序手腕上的檀木珠子被他拈在手中把玩。

半晌，门外传来声响，江序动了动手腕，起身走向门外，走到门口时，他扶着门框，冷冽的眸子垂下看向雨幕之中的人，眼眸微转，不顾助理阻拦，只身走入雨中，他走到男人面前蹲下掐住他脆弱的脖颈，窒息感硬生生唤醒了晕倒的男人。

雨水倾泻而下，男人惊恐得想要去扒开江序的手却徒劳无功。

“我希望你以后活得像死人一样安静，懂吗？”

“她看到你会不高兴的”

“她不高兴了，你能安稳活着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终于在男人窒息而死的前一刻江序松开了，冰冷的雨水将他从头淋到尾，他暗了暗眸子起身，在死寂之中走向伊清安的厢房。

他身上湿了个透，被褥中的人儿似乎睡得很香，乖得让他心尖软，他指腹蹭了蹭她的眼尾，痴迷得吻上她的唇却不敢深入，浅尝辄止得吸吮了几下。

助理送来了衣服，他就去幕布后清洗了下身子，似乎是水声过大，吵醒了酣眠中的小人，导致江序从幕布后出来时就看见伊清安坐在床上，目光转向他。

反应了两秒，伊清安像炸毛了一样突然惊呼着捂住了眼，声音结结巴巴的。

“江序，你怎么不穿…不穿上衣”

江序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将毛巾搭在肩头，走到床边将伊清安从被窝之中抱出来将他放在腿上，他的手臂在身后堵住她的去路一步一步拉进与她的距离。

伊清安刚睡醒，头发有些乱了，炸起的头发像是猫一般，江序含着笑一缕一缕抚平，亲了亲她的鼻梁。

“宝宝，像小猫一样”

江序说着，他格外喜欢蹭她，动不动就喜欢埋在她颈窝处一顿乱蹭，伊清安一开始不习惯可后来也就随江序去了。

“你把衣服穿好…你不是最注重礼仪这方面的事了吗…”

伊清安推推他却没推动，江序绕起她的发丝在指尖把玩，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往他的胸肌上放去，带着她的手慢慢下滑，眼底的笑意几乎溢出来。

“嗯…可是有的人不就喜欢我这样吗，甚至是更多”

他咬着伊清安的耳垂，呼着热气，怀里的人被弄得发软，眼眸含水嗔怪。

江序爱惨了伊清安这幅样子，掐着她的双颊低头凑近，迎着伊清安震惊的目光，他撬开她的唇齿，缓慢勾勒着她柔软的舌头。

“我们是夫妻，合法的，别这么抗拒我”

江序抵着她的额头，揉了揉她因为接吻而发烫的脸颊。

伊清安哼哼了两声，窝在他怀里，许是没睡醒所以也没什么精神，江序托着她的腰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耐着性子哄她。

“江序…中午记得要叫我…起床”

伊清安口齿不清得含糊了两句，又在他怀里睡去，江序轻笑一声，吻着她的发顶，又怜爱得亲吻着她的脸颊。

雨势不减。

江序安顿好伊清安，将她的脚踝握在手中反复揉捏，力道很轻，但足以起到舒缓作用他将旁边的药膏轻轻在她的脚踝上推开，睡梦中的人察觉到了凉意下意识要收回却被江序拽住。

江序吻了下她的眉心，继而揉捏的动作。

厢房内一片寂静，燃烧殆尽的助眠香此刻只剩下一堆灰烬。

房内的床榻上的人睡得安稳，江序克制着自己兴奋的神经，在垂眸盯了伊清安许久后默默为她掖好被角。

拾起挂在屏风上的衬衣，利落得穿上后，江序罕见的没有打领带，头发也是任由它下垂着，袖口上卷，领口的扣子有两颗没扣，乍一眼看去倒是不像平日里不染烟火气的佛子。

推开门的瞬间就见着雨幕正中央站着一个人，江序眼神沉了下来，却还是慢慢关上了门，门被关闭的瞬间就听见身前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江序，你是要与江家祖辈抗衡吗？”

江序修长的身影屹立在厢房门口，下颌线分明，眼眸中泛着冷意，狭长的狐狸眼微眯，眼神在几秒钟之内又冷漠，到打量，继而是浓浓的嘲讽。

他拨弄着佛珠，接过助理手中的伞迎面走到老者面前，他很不想看见他……尤其是在伊清安的面前。

“父亲如今大势已去，若想安度晚年还是安分的待在别院，我会保证你晚年衣食无忧”

“您要时刻记着才行啊…您已经老了，握不住那些权利”

江序的声音不含任何情绪，只有轻轻的嘲弄，指尖拨过佛珠，缓缓得一下又一下，沉稳自持。

被唤作父亲的男人举起拐杖就要打过来，江序蹙眉，一把接住了迎面打过来的拐杖，在男人震惊的目光中，他微微发力将拐杖一拧夺了过来。

实心红木做的拐杖分量不算轻，江序掂了掂，突然间嗤笑出声，同样的他举起拐杖，在纷纷雨幕之中，他眼中是往日不可见的狠厉和暴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江序将那根拐杖扔在地上，任凭其溅起水花，沾湿裤脚。

“为了三而放弃家室，把我一人扔在祠堂内自生自灭，却拿着母亲的钱与莺莺燕燕逍遥快活”

“曾经我放任你作威作福仅仅是因为你与我有那血缘关系”

“可是你不应该把手伸向我的妻子，她来到我身边看我一个人就足够了，我不想有别人分散她的视线”

或许现在的江序才是真正的江序，抛开经法，抛开礼仪，露出的睚眦必报的本性，就像是蛰伏已久的巨蟒，今朝突然露出獠牙将企图觊觎他宝藏的人通通咬死。

“江序…你怎么知道…”

男人震惊得看向他，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和不安，江序也只是扯唇一笑。

“你是说你带着那个三的孩子企图进入族谱，还是说你的那位情人到我的妻子面前张牙舞爪？”

“父亲您真的老了，连看人的眼光都降了不少”

江序没再多给他一个眼神，在擦身离开后，他只能隐约听到江序的声音顺着无尽的雨声传到耳旁。

“我一天不死，伊清安就一天是我的妻子”

“哪怕有一天我死了，她也是江家全部家产的合法继承人”

“她是唯一一个也独此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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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来信“我心尖的蔷薇花”

纯白来信“我许诺会护你永远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