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恍然一梦（一）

江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真实得就像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一样。

“阿肆。”

江娴“是谁？”

“阿肆，我是娘亲啊，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黑暗中，一道白光闪过，无限地放大，江娴被刺激得睁不开眼睛。

秦夫人“阿肆，阿肆？”

江娴困难地睁开双眼，眼前的场景陡然变化，全然一副民国时期的风格。

身旁的女人一袭白色长旗袍，耳坠上的珍珠一闪一闪的，衬得她的气质更加出尘。她面容姣好，一副温柔似水的样子，此刻那双动人的眼睛正紧张地看着江娴。

原来真的有人眉连着自己的心，只要那个人稍稍皱眉，自己的心里就会疼痛万分。

阿肆“娘，我没事。”

这一句话脱口而出，此时江娴才发现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作为旁观者看完这一切。

女人松了口气，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认真地说道：

秦夫人“肆肆，你要记住，你有爹爹和娘亲，还有爱你的哥哥，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永远会站在你这边。”

江娴心中似有暖流流过，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动容。

阿肆“…好，阿肆会记得的。”

“伯母！”

一声娇喊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江娴只觉得心中一紧，莫名堵得慌，再看向被称为娘亲的人，只见她面露喜色，向来人展开双臂。

秦夫人（笑）“知予回来啦？”

温知予（扑到秦夫人怀里）“伯母，知予今天玩得可开心了！”

温知予“伯父和秦哥哥带我去了好多地方，我第一次知道长沙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

温知予抱着秦夫人絮絮叨叨讲了好久好久，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秦夫人也耐心地听着，面露笑意。

她们可真像一对母女。

江娴并不在乎此刻内心的情绪，现在的她们对自己来说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没什么感情。

可直到江娴看到温知予的脸，她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刚开始秦夫人一句“知予”就让江娴有了警戒，还以为是凑巧同名，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几乎是让她一瞬间想起了常知予。

江娴（“常知予，温知予…如果真的是她，为什么现在会姓温？”）

难道真的有除了张家人以外的长生？可为什么会是常知予？又为什么会和张家的族长，也就是现在的小哥张起灵有接触？

温知予笑吟吟地和秦夫人分享着喜悦，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江娴，微微挑眉。

那是赤裸裸的挑衅。

本体同心，江娴感受到了阿肆情绪的波动，那是出乎意外的平静。

阿肆“娘亲，我先回去了，我有点困了。”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江娴默不作声，她能确切地感受到阿肆的情绪，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是所爱之人关心别人的嫉妒，是对一切的不在意，是淡然的平静。

可就是这样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心里居然会产生杀意，江娴很难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阿肆“你，过来。”

阿肆一脸冷漠，随手指着路过的一个下人，后者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上前。

是的，他害怕。

下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天真无邪的秦家小公主，仅仅在失踪六个月之后会性情大变，那雷厉风行的手段，杀人之后的淡然，似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小姐。”

阿肆“你觉得温…姐姐，她是个怎样的人？”

原本是要直呼姓名的，但思来想去不是很好。

“温小姐？”下人有些惊讶，随即两眼放光。

“温小姐人很好，非常温柔，而且对商业方面非常有天赋，前前后后不知道帮秦家解决了多少麻烦…”

阿肆（打断）“好了，你走吧。”

下人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哈腰地退下了。

阿肆忽然有些感慨，只是六个月啊，温知予就收买了整个秦家，虽然说她现在才回来几天，可也是们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人的变化。

全都在捧温知予，好似她才是秦家的大小姐。

其实阿肆对这些无所谓，只要家人还爱她就好了，可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无法忍受自己的父母对别人好，好到甚至忽视了自己，更无法容忍自己哥哥护着其他的妹妹。

阿肆“…”

江娴看着她一路沉默地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阿肆的神色平静，但江娴却感受到她内心翻涌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