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回忆（二）

吴三省瞳孔猛缩，他想起来了，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这小姑娘的时候会觉得熟悉，原来是这样…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她也是个非常好的人选。

吴三省“…你的血是怎么回事儿？”

阿宁回头看了看江娴，似乎也想问这个问题。

江娴（顿了顿）“…其实我刚知道。”

吴三省一直在看着她，这种感觉就像恍如隔世一样，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没想到无数故人红颜白发，而她却是从未变过。

吴三省“你很像一个人。”

江娴“谁？”

吴三省顿了顿，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话说出来了。

吴三省（苦笑）“一个被枷锁缠身的苦命人罢了。”

吴三省心底忽然有些愧疚，九门已经很对不起她了，如今自己却还要把她算计进去…可这也是别无办法的办法，生在这一代，没有谁是干干净净的。

江娴一直沉默地看着吴三省，她觉得他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是她实在是看不懂吴三省眼里的情绪。

江娴“…”

江娴（转头）“你们明天还要下去吗？”

阿宁“得下。”

江娴“伤怎么样？”

阿宁“只是被咬了几口，毒性不强。”

江娴（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休息，我去守夜。”

阿宁“好。”

如果不是救命之恩，估计以江娴的性子她也不会来。

被困的时候她就在想，江肆那个家伙会不会来救自己，但当时自己的答案是否定的。

她觉得自己救了江肆一命，江肆也帮了自己一个忙，两人就算扯平了，可是没想到那家伙还是来了。

江肆这条命，救得值。

深夜里，除了取暖的火堆再也找不到任何的光，林间隐约能听见鸟类的呜咽声。

江娴“有情况。”

阿宁和吴三省几乎是瞬间进入了禁戒状态，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但这种情况下免不了有几个不怕死的。

“你说有情况就有情况啊？”

“年轻人，不要高估了自己。”

江娴（皱眉）‘这帮老东西…’

一阵阴风吹过，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除了树叶在土地上翻滚的声音，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砰——”

枪声在黑暗中划破天际，惊起林中飞鸟，刚刚说话反驳江娴的那个当家已经暴毙。

年轻的掌事总是过于天真，没有经历过道上的腥风血雨，被吓得四处逃窜，被这么一带，所有人都慌乱了起来。

江娴被气到了，一把扯过阿宁，两人躲在石头后面躲避着机关枪的扫射。

江娴“都闭嘴给老子躲好！”

江娴的右手摸向腰的右侧，手里握着一把手枪，直接把它塞给了阿宁，然后左手往后一勾，一把寒得骇人的匕首在她手中转了转。

吴三省一看江娴的动作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一个翻身翻向了另一侧的树后边。

“砰砰砰——”又是几声枪响，找清了射击方向，阿宁和吴三省就开始反击，而江娴则悄悄翻了出去，从侧面开始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方的子弹几乎都快耗尽了，对面也聪明了，静等他们露头然后一枪击杀。

不过很可惜，他们没机会了。

江娴的匕首狠狠地插进脖颈，血液喷涌而出，抽出匕首时血染红了她整只右手。

配合前来救援的解家人，这场对局直到早上才结束。天光乍现，地上猩红一片。

解家人彻底被江娴所折服了，他们刚到时地上就已经躺了十几个人，而江娴手握着一把沾血的匕首，平静地解决掉了一个人。

很难想象她是怎么用一把匕首杀了这么多带着枪的人。

“敢问一句，阁下是？”

江娴“江肆。”

那人肃然起敬，恭敬地朝着江娴鞠了一躬，道：“谢肆爷救命之恩。”

江娴“有活口吗？”

“有的、有的。”

阿宁和吴三省安顿好手下，向江娴这边走来。

往后看去，只见那人被旁边的二人制服住，可能是因为撕打，身上的衣服露了半边。

那人身上的纹身显现出来。

江娴“凤凰？”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

吴三省的反应特别大，表情甚至有些夸张，虽然在极力地压制着，可也难逃江娴的眼。

吴三省“这人……”

话还没说完，那人忽然喷出一口血，江娴上前探了探他的脉搏，然后起身说道：

江娴“死了。”

吴三省叹了口气。

“打扰一下，这位…能问一句您是什么人吗？”这时，某家的伙计捂着右臂的伤，踉踉跄跄地走到江娴面前。

江娴看了他一眼。

江娴“我是江肆。”

那伙计看起来二十来岁，此刻红了眼，硬撑着身上的疼痛，恭恭敬敬地给江娴鞠了一躬。

“肆爷，如果不是您，我在下面就已经被蛇咬死了。”

本来就有不少人注意着这边，见有人前去向江娴道谢，也都赶上前去，一口一个肆爷地叫着。

江娴虽然冷着眉，但还是一一应着，丝毫没有不耐烦。

吴三省“肆爷，这份恩情我吴三省记下了。”

吴三省的话犹如在深海里投下的一颗定时炸弹。

阿宁看着江娴，此时她知道，因为这一次的下墓，以及吴三省这一声“肆爷”，道上的局势已经开始悄然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