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 小八（五）

又各个地方绕了一圈后，他们回到了家。

小八其实觉得自己一直是在家里的，有小十的地方就是它的家，或许再加上一个小十娘以及半个小十爹也是可以的。

小十爹其实真的不是一个好人。

在小十爹和小十娘一次闲聊的时候小八就在边上打瞌睡，亲耳听到小十爹说他其实是准备把令妃高高捧起再重重让她落下的，因为她的不知趣以及对某些事的隐瞒。还有太后，小十爹其实老早就查出了当初小十的病有她的幕后推动，可是因为那始终是他的娘而不好动手。而最后继承皇位的是一贯与她不亲的永璂，现在已经晋升为太皇太后的她如果不安分就绝对不要再想有好日子过。想到她竟然也在它不知道的时候欺负了小十，小八觉得她活该。

他们还顺道提到了皇后，小八没见过她，只是大概知道那似乎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乾隆用有些感叹的语气说：“那是一个好皇后，让她成为太后，也算是……补偿。”

小八觉得补偿什么的其实都是没用的东西。

还有一次，那是在一个听说打仗很厉害的将军得胜归来的时候，因为那将军和一女子共骑一乘招摇进京，乾隆有说一句“积压好久的‘先皇说’终于有用武之地了。那语气，小八觉得是很猥琐。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小十，小十和他不对盘，它看出来了的。虽然后来小八也知道了乾隆之所以能找到他们是小十故意放出去了消息。

小十爹唯一能值得称道的就是他对小十娘的态度了。

所以只是半个。

当听说某个格格因为某个将军奔赴战场的时候小八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虽然它一直吃好喝好玩好，但它终究只是一只兔子。兔子的寿命，不如人。

或许它该为自己是一只难得的长寿兔子而高兴，可是，在看到守在它身旁的小十的时候，它还是忍不住祈祷：它想活地长一点，再长一点，至少要比小十长，不然的话，谁能够再陪着他呢？

“小八，你不会有事的。”小十说道，只是声音里透出一些隐约的哽咽。

命这个事情，是决计不可能由他说了算的。

“小十……”

小八还想说什么，可是它感觉到眼前都已经发黑了，思维也越发地模糊起来，或许下一秒，它就再也无法思考了。

“小十，我喜欢你，最喜欢你……”匆匆地，小八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小十根本不可能听到的话就再也不动了。

小八死了，不管它有多么的不愿。

“小八！”

身体死亡，灵魂却暂时还没有远去，在从自己的身体飞出来后，小八看见小十将它紧紧地抱在怀里叫着它的名字，眼角落下了泪。

一向坚强的小十居然因为它而落下了泪，小八不知道心里涌动着的是高兴还是酸楚，它只觉得好想哭。

“不要难过，小十，我在这里。”小八说着，它想，哪怕是死了，它也要一直陪着小十，可是灵魂却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一样在逐渐远离，根本就不受它的控制。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小十，小八最终还是忍不住大声问了出来：“小十，你喜不喜欢我？”

小十，我说过很多次喜欢你，我也是真的最喜欢你，但是，你喜不喜欢我？

小八是一只胆小的兔子，哪怕明知你听不懂，或许是听不见，但是还是连问一问你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我真的好想知道——

小十，你喜不喜欢我？你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对我是除了喜欢一只乖巧听话的宠物兔子之外的喜欢？

小十，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再做一只兔子，也不想再做你的宠物。

小十，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