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还真是没睡啊。”
两秒接通,声音清晰,凌晨三点半拨出的这通电话让王胖子下了结论,说完又在吴邪开口前又补了一句:“甭跟我说你翻档案呢啊,胖爷我记性可好着呢,不是今儿开放。”
“嗯记忆是挺好啊。”躺在二层仓货柜顶上看星星的吴邪听到这话附和了一句,然后很是没正形道:“作息起居盯这么仔细,你这怎么着,小媳妇查岗是吧?”
“嘿!你丫少臭美啊,谁家小媳妇乐意盯你啊?还不是你那爱操心的小侄女。发现你半夜不睡觉,搁院里一边咳一边吹冷风,说你是自残怀疑你旧病复发,担心你抑郁担心的成宿不睡觉,非让胖妈妈我化身那知心姐姐来关怀关怀。”
“哦,知心姐姐就这大半夜关怀啊?”
平日里贫惯了,吴邪一如既往的不卖面拆了下台,结果倒是正中王胖子下怀,顺口就反问了句:“合着您还知道是大半夜呢?”
吴邪被这话给噎了噎。他失眠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了,虽然李加乐遵照着主管令严格给他划定了作息时间,但其实,就算不在档案室待个通宵,他每天的睡眠时间也不超过三个小时。
不是思虑太重,也不是病重时那样痛的睡不了,而是因为,自打白昊天他们从雷城消失后,每每入睡他都会噩梦连连,常常是睡一会就会惊醒,具体梦了些什么倒也记不清,就好像脑子里被上了把锁似的,只是每次惊醒后都心跳如雷,再无睡意,于是半夜爬货柜顶上看星星便成了他在十一仓的常态,好像看着这片熟悉的星河,内心才能有片刻的宁静,但这些他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言简意赅说了句:“那怎么办,我睡不着啊。”
“好办,胖妈妈课堂开课了啊,孩子睡觉老不好怎么办?那多半是闲得!今个二十四,虽然杭州也没小年这一说吧但总归是眼瞅着快过年了,大扫除买年货走亲戚一堆事呢,小哥买的二十七的机票指不上,你今回来,先把这窗帘被褥洗喽,然后再买个凳梯,把这上上下下的棱棱角角挨个扫一扫,关张那几个月都结蜘蛛网了,胖爷我这体格它也爬不上去有心无力,这除旧迎新可就全指你了。”
吴邪的话音落地后王胖子是半点没停顿,紧跟着就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大堆,安排的那叫一个清楚明白,活像是早有预谋要拉一个人来干活,听的吴邪很是有些哭笑不得。
王胖子整这出是为的什么,吴邪心里很明白,想解释一句他除了睡得少点其实挺正常的,那晚咳嗽完全是着凉,啥事没有,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他们这些人,都太过熟悉,说夸张点那就是彼此肚子里的蛔虫,能清楚的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说太多反倒是多余,所以听了这番安排后他最终也只是笑着应了声:“好。”
既然不踏实,那就活蹦乱跳的来证明吧。
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