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

【四】

　　昨天好像被新邻居照顾了一下…

　　稍微有点麻烦他了…

　　空从床上坐了起来，扶着头。恍了过来，下了床慢慢悠悠出了房间门，他环顾四周，撩动自己的头发。

　　他…居然还帮忙洗碗了。

　　洗漱完，他做了顿简单的早餐应付了一下肚子。

　　空今天没有绑辫子，简单的绑了一个高马尾。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享受着早晨的时光。

　　“喵～”

　　嗯？小猫咪？

　　空咬着地瓜干，咀嚼几下，看着走在栅栏上的小白猫。一猫一人对视着，小家伙冲他喵喵叫。

　　他眨眨眼睛，收回了视线。

　　他记得，自己曾经和阿贝多说过想养小宠物的。但，连这样的愿望也没有实现呢。

　　这几百年来，他遇到了几个特殊的人。

为保护他而自愿献祭的钟离，教会什么也不会的他很多事情。不过，至今为止，他的字没有任何的进步。

　　苹果树下的约定，早就已经完成不了。

归心似箭想要回到家人身边，却遭受风暴潮鱼沉大海的达达利亚。对方和他的家人，教会了他亲人之间的爱。弥补了他曾经缺少的那一部分。

　　那份承诺，随着海，一起坠落深处。

　　希望他亲手杀死自己的斯卡拉姆齐，病弱的美少年，活不过二十岁的命运。是他亲眼目睹着他依赖的人在自己面前死亡的，病魔夺走了他的生命。

　　那个人，死之前还要告诉他不是什么不幸之人。

　　傻子…

　　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在忍受的温迪，一开始本着不想靠近任何人的想法。结果还是不自觉靠近了，对方遭遇的事情，让他产生了同情。

　　那道风，还是忍受不了，去往真正的天地。

最后是发生意外而亡的阿贝多，那是一个好哥哥，也是一个好朋友。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他费尽心思的保护，还是到了那么一天…

那么多人…那么多的情感…

　　一段比一段刻苦铭心，一段比一段让他变得不像是最初的自己。

　　他记得钟离曾经说过，跟他相处的很不一样。

　　什么也不懂，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真的是这样吗？

　　空不觉得，他是个杀人魔啊…即使没有亲手动手，那些因为他的到来，而遭到不幸的人们…那些鲜活的生命就那么消失在眼前。

　　指尖传来了湿润感，空回过神，低下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只小白猫跑到了他的身边。蹲在旁边舔着他刚拿过地瓜干的手。

　　空抬起手抚摸小家伙的脑袋，小家伙似乎不害怕他，亲昵的凑过来蹭他手。

枫原万叶它很喜欢你呢。

听见新邻居的声音，空扭过头看了过去。

　　枫原万叶背对着金色阳光，靠着栅栏，单手撑着脸颊。表情温和，目光里充满善意的望着他。斑驳的树影婆娑，细细碎碎的树影投在他的身上，又带着柔和的金色。

　　温柔又好看，触动心弦。

　　笑声悦耳动听，听这很舒服。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薰衣草香随着柔和的风吹了过来，带着香味的风拂着他的脸庞。

　　熟悉的香味，让空恍惚间，看见了那个紫头发的人。

　　也是这样背对着阳光，因为他的话，而改变了表情。脸上是淡淡的笑容，眼神里藏不住对他的好感。

　　【哼…突然A上来对我没用，不过，话挺中听的。】

　　斯卡…拉姆齐…

枫原万叶诶？你怎么哭了？！

【五】

　　枫原万叶因为**然掉眼泪而有些慌乱，他只是因为看见自己养的小家伙亲近空，所以才说了一句。话…应该没有问题吧？

　　为什么…会哭啊？他没有说错…吧？

　　翻过栅栏，他蹲在了空的面前。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轻声询问着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经枫原万叶这么一说，空才意识到自己落下了眼泪。他用手背擦着眼泪，结果越擦越多。

　　就是突然有点…委屈。尤其是在只有他一个人时，处于这样安静的环境下，他就特别容易的伤感。

　　明明都作出了承诺，却没有一个人完成。一个个先松开了手，好狡猾…欺负他死不了是吗？

空呜…对、对不起…请你离我远点，暂时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

枫原万叶是我…

枫原万叶对他突然哭的更厉害，更加的无措了。对空的年纪越发的迷了，这个人看上去还没有他大。

　　他赶紧用手里的手帕给空擦眼泪，哭的像个小孩子，或许…就是小孩子也说不定呢。

枫原万叶哪里惹你不高兴吗？

空摇摇头，否认着。

　　枫原万叶现在靠这么近，熟悉的味道，只会让他破防。

空要不然…稍微留下来陪我一下，拜托了。

枫原万叶如果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可以的。

枫原万叶想，空大概是想念自己已故的恋人了。或许，是因为他的那个已故恋人是稻妻人，而他也是，让他想起了悲伤的事情。

　　空咬着嘴唇，靠近枫原万叶，他拥抱着他。

空就一会吧，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枫原万叶或许我不应该问，但是想知道…你与那位八重神子是什么关系？

空她是我前任的小姨。你是在我的护身符上看见的那个名字吧。外甥死后，她把送给她的护身符给了我，让我留作念想。

枫原万叶你的前任是男性？

空怎么？觉得不能接受？

枫原万叶没有，有些惊讶而已。

枫原万叶感觉胸口的布料都湿了，这哭的确实厉害，说话都带着颤音。继续说下去，估计会更加的难受。

　　所以…

　　他很识相的不再说话了，轻轻地拍打着空的背，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空紧紧抓着对方的衣服，头顶着枫原万叶的胸口。眼泪花一滴一滴落到地上，一点一点浸在泥土之中。

　　这么久以来，他所经历的…如昙花一现，美丽只在那一刹那，凋落也在一瞬间。

　　【六】

　　冷静后，空开始自闭了。他抱着头缩在角落里，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行为。

　　啊啊啊！！！我在干什么啊！！！为什么我要对着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哭的稀里哗啦的？！？！

　　他估计把我当成了一个神经病吧。

　　一刀杀了我吧，这也太社死了吧。

枫原万叶呃…你没事吧？

空哇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当我神经病吧。不要再搭理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枫原万叶那个…你也没必要这样吧，其实我不在意的。

枫原万叶费了些口舌，好不容易让空舍得从角落里出来。看着重新坐回来的人，他抬手把手帕放到他的手里。

　　眼睛哭的红红的，跟小兔子似的。

空说起来…万叶是稻妻人吧，怎么会突然来璃月的轻策庄生活呢？

枫原万叶我喜欢游历世界的，来这里是想生活一段时间，把璃月的风景都看一遍。到时间了，就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空看着枫原万叶，没想到他也喜欢游历山川。

空好巧，我也是。我是从蒙德那边来这的，其实也没住多久。

枫原万叶空是哪一国人？看上去不像是蒙德人。

空我…不属于任何国度，我是个异端。我没有家，是个不存在不属于任何地方的人。我曾经的家，并不欢迎我。

空苦苦笑了下，他的家乡…不值得一提，早就不在了。更何况，没脸回去。他从出生就被人排斥，就不讨人喜欢，回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枫原万叶搬来空家里的小板凳，坐在他的旁边。两个人就像是步入晚年的老爷爷，嗑着瓜子，聊着天，晒着太阳。

枫原万叶你不会想念家吗？

枫原万叶问。

　　空低下头，嗑着瓜子。静了一会，才回答道。

空不想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说实话，这不是很好的话题。归乡之心，还是有的，可是我讨厌这样的感觉。

枫原万叶抱歉，说了个不好的话题。

空没事，我不在意。既然我告诉你了，那万叶你呢？你不想家吗？

枫原万叶我想，应该没有一个人是不想家的吧。我天性就喜欢四处走走，家里管不住我的。一个人在外漂泊久了，想家也是很正常的。

空倒了一杯茶喝，少了点糕点。明天去城里买点回来，或者自己做也可以。

枫原万叶空，你看起来很年轻啊。究竟几岁？

空年纪是个秘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普通人，我是魔法师。因为一些意外，被人类误以为是无恶不作的“魔女”。

这个秘密，他还是说了。

　　无所谓，大不了再死一次吧。他已经习惯了死亡了，死亡对于他来说，跟家常便饭没什么区别。

　　最开始流浪的时候，可是天天死的。

　　不过，还是希望这个人动手的时候能够快一点，他怕疼的。

枫原万叶这个玩笑，稍微有点冷呢。

空……

空皱了一下眉头，扭头。

空好吧，我确实是胡说的。信不信由你，我可不包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