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觅儿殷勤许多,除却日渐灵气的灵通草,每隔月余便会送他一罐冰糖,竟次次不落,十分地周到妥帖。
这点灵力于旁人或许不算什么,可她本就视灵力如命,如今次次予自己千年灵力,相比以往,着实算得上很大方了。
若是不那么多就好了。
天帝苦笑拾碗,甘之如饴地饮下汤药,一滴不剩,自糖罐取了颗冰糖含服,舌尖愈苦。
觅儿啊觅儿,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陛下?”
瞧,连“小鱼仙倌”都不唤了。
心下如何叹息,天帝都不曾显于面,他就这么柔和且深情地望着她,静静地候着什么。
水神本就神色飘忽,不经意触到那熟悉的糖罐时,便针刺一般地迅速躲开,复讪讪对上天帝,试探着他的意思:“下月,下月十五人间始春,我估摸着是个好日子,陛下以为如何?”
“既是觅儿所选,那必是个好日子。”
天帝起身,笑吟吟地牵起水神的手,无半分不妥之色:“上次花界芳主未来观礼甚是遗憾,还好此次可以弥补,我备了些澄心堂纸以作请帖。”
正握着的手倏然松开,水神不大自在地捏紧袖口,依他所示,看向那案几上摆放的各色的纸张。
“觅儿出自花界,挑选的样式定然得芳主欢欣,”天帝笑得真挚,洋洋的喜气溢出了泉目,愈发不大真实:“选罢。”
“大婚嘛,自然选喜庆红色的便好。”
不假思索地挑出鲜亮的红,似怀念着什么,水神一寸寸描摹着纸上的金纹,分明是华丽的百花图案,可她手下的无色线条……更像是什么鸟。
一瞬的暗淡,旋即春风满面,天帝接过那纸满意点头,笑里是得偿所愿的慰藉:
“只要是觅儿选的,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