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假账

待司农整理完毕后，看着发现了很大的端倪，这假账做的很隐秘，若不是多次核对还真发现不出来有何问题。他抄录着单子，一笔一笔地写在竹简上。当他写到右扶风的时候，他停下了笔。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口中嘀咕着。“莫非这假账里也有真有假？”

攸宁看着爹爹眉头紧锁，想起身去为爹爹分忧，可因为礼法又不敢贸然上前，只好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

司农思索着，下意识的抬起了头。见攸宁正瞧着自己。忧愁的心思有些退却。心想，不如给他瞧瞧，即便是看不出什么也不碍事，也正好锻炼锻炼他。

“宁儿，过来瞧瞧。”

攸宁放下手中的竹简，有些欣喜的小跑了过去。

“这是有关这次赈灾的账本，这些是我翻阅多次才发现端倪的假账。都抄录了出来。你看看，我觉得此事还有蹊跷，绝非这么简单。”

攸宁双手将竹简接过，小心查看细细翻阅。翻看一遍后，将竹简双手递了回去，方开口。

“这账做的有真有假，恐怕是爹爹被人诓骗了。但是爹爹为大司农，下属又怎敢做假账来哄骗您，万一被您查出了端倪，这头上的乌纱，和辛苦了大半辈子才爬上来的位子不就都烟消云散了？所以此账虽假，但确实也是下属的不知情，毕竟您坐着位子少说也有十年，年岁不高，风华正茂。如此年岁竟能坐到这个位置，可见与人交往的手段，和办事的能力是不可或缺的。”

攸宁看了眼听的津津有味的爹爹。顿了顿，又启唇。“若说年少有为坐到了这个位子，十余年仍屹立不倒，权力丝毫不减，治下十余年，大司农官吏未曾有一人获罪，外调。旁人看，可能是包庇，可在明眼人看来，那便是御下有方。既然如此，断然是不会有人把手伸进您这里的。所以这本假账，也全都是假的。”攸宁言罢，望着正在思索的爹爹等人下文。

司农抚摸着下颚上的胡须，一点一点的捋顺着。事情的脉络竟然被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整理得如此清晰。不过是在他幼时给他讲过这些朝堂上的东西，不曾想他竟全都记得，而且还能理解并分析出来。若不是他看着攸宁还小，都觉得自己老了。

司农满意的点了点头“嗯，继续说下去。”

“既然不是司农吏，那么掌管钱财的，能涉及到赈灾的还能有谁？”

“少府？”被攸宁一点，司农立刻清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六七岁模样的孩子，却有着如此老练的思维和想法。这是他们夫妇所不曾具备的。他想起了攸宁出世那日，那个腰挎一柄剑的疯道人上门之事。

“此子非同寻常，日后定能肩负苍生。司农切莫要好生培养，莫不要让此子误入歧途。若是不走正道，怕是会给人界带来大乱。届时老夫定会亲自到此诛杀此子。言语有些重，希望司农大人不要见怪。若是不信，将老道当作个疯老头子便好。老道去也。”

这老头子，疯言疯语的，竟是被司农恭恭敬敬的请进府中，又是亲自送了出来。且不说别的，便是这待客之道，就足以让人信服。那日司农将信将疑，可今日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众人皆醉我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