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选择

男人眼眸狭长，内里水光潋滟、波光流转。

那时候的时光天真无邪，在褚嬴的庇护和陪伴下一路长大。

没有愁苦亦不知烦忧。

褚嬴实在不知该如何亲口告知时光，让他体会生离死别这样的人间至痛。

“小光，我真的没有办法去自私的打破你的快乐，那样真的。。。太残忍了”

平安、幸福、自由，时光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褚嬴曾经的不敢奢望。

这样的纠结、斗争持续了很久，好几次他都险些将实情和盘托出。

直到某一日，他隐身于角落的阴暗处时，得见一大片金色的阳光倾泻在时光的身上。

‘罢了’，他对自己说。

能瞒一日便是一日吧。

反正他的小光终归还是会生活在阳光之下。

“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不是。。。不是你的错”

时光眼眶通红，却还是一个劲儿地眨眼掩饰着，

“我就是，就是觉得难过。。。”

“好好的一个人，我的朋友，我的老师。就，就那么没了。。。”

“褚嬴。。。是不是如果让你来下棋就不会这样了”

“是不是我再细心一点就能发现你的秘密了”

“是不是我再争气一点，就不会，就不会。。。”

眼泪夺眶而出，时光终于在二人面前嚎啕大哭。

没有语言，也无力再掩饰。

“小光。。。”

褚嬴想要扶起跪坐在地板上的时光，不料却被俞亮伸手拦住。

“小亮？”

“让他哭吧，哭出来心里能好受点。褚嬴，和我去厨房拿下东西”

“好”

其实时光像这样在人前大哭对他的病情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之前他一直拒绝他人的关心，无论谁问都只会说没事”

“他那人轴的厉害，不愿意麻烦别人，就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留给自己”

“时间长了，怎么可能不生病呢？”

是啊，谁都只是一介凡人。

“小亮，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褚嬴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虽然按理来说你应该尊重时光，将一切事情合盘托出。但换做是我，也会和你做同样的选择。”

若是说出来，然后呢？

就这样把无助悲伤的情绪传递给对方，告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挚友消散吗？

褚嬴做不到，俞亮也做不到。

时光是光，他的那份快乐要远比他以为的重要、珍贵的多。

“若是说执着、认真、自律，这世界上比他强的人数不胜数”

“可时光却有着其他人都没有的，独一份的纯粹和快乐”

俞亮握住褚嬴的手掌，轻声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错的是命运弄人，世事难料。

而不是褚嬴和时光这两个可怜人。

说到底，他们只不过是神棋盘上的两颗棋子。

身不由己，又能有什么错呢？

俞亮端着水杯回去，将口袋里的纸巾递给时光。

“哭够了就擦擦眼泪，我们还得出门呢”

“摩托车的钱我都给好了，一会儿出门可不许哭。不然被拍到了，又得说我欺负你”

“就是你欺负我！”

时光接过纸巾，小声地抗议。

围棋世界，黑白两子。所谓对手，有时其实也就相当于是挚友。

褚嬴摇着扇子侧身而立，围棋不就是相爱相杀最好的竞技表现形式吗。

“走啦走啦，骑大摩托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