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把阿宁他们叫上来,发现雨已经变小了,虽然还在下,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凌冽。
我们刚上来,树就有些晃动,我吞了吞口水,赶紧和他们一起把这残骸挖出来。
好一会儿我们才艰难的把它挖出来,我累的气喘吁吁,胖子还调侃我可大一个小伙子怎么一干活就喘气。
我心想不喘气那人不死了吗,但我并没有说出来。
残骸一碰就碎,也方便了我们把里面的死人剥离出来。
尸体并没有完全腐烂,但也看不清面貌。
我把口袋里的铁块递给阿宁,阿宁看了也是一脸震惊。
“这,这不可能啊?!”
“这数字是我们破解了战国帛书后得到的,因为不理解它的意思,就被刻在腰带上分配给公司里的每一个人。可是,这个人……”阿宁青着脸缓缓道,“我不知道公司还派了其他人…”
她说话的时候我仔细的盯着她的神色,发现她瞳孔睁大,一脸震惊和疑惑,似乎并没有说谎,我不禁有些奇怪,下意识看向了小哥。
小哥没有看我,而是一直盯着那女人的尸体。
我刚把目光从小哥脸上移开,就听见他“咦”了一声。
我心中一颤,连忙看他,发现他竟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心一沉,小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事情,否则不会这么吃惊。
胖子在旁边叫骂:“小哥你干什么呀,大半夜的你别吓人!”
小哥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阿宁,对她说道:“太奇怪了,这好像是你的尸体……”
阿宁皱起了眉头,显然是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我们也都很奇怪,这尸体脸都看不清,小哥怎么说尸体是阿宁呢。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从尸体上摘下了一个手链递给阿宁,示意她看看。
阿宁莫名其妙接过来看了一眼,一下子脸就白了,颤抖着声音说:“怎么,这怎么可能?!”
说着她就举起了自己的手腕,我赫然看到,在她手腕上戴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手链。
我看着这两串手链,意识到它是在魔鬼城里做记号的链子。
后来得空的时候她跟我说这手链是由七枚铜币串在一起的,全部都是安徽安庆铜元局铸造的当十铜币,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条。
但是现在,这条手链同时出现在一个活人和死人身上,胖子的大脸皱在一起,仔细的观察着这两串铜钱,脸色阴沉的跟乌云一样。
潘子看着阿宁苦笑了一声,张嘴想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出来,笑容就凝固了,神色突然凝重起来,手还慢慢摸向了腰间的刀。
我奇怪的看着他,转头去看阿宁,这一看,我的魂都被吓出来了。
只见雨中的阿宁,脸不知什么时候变了,以一种正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弧度咧开大嘴,我看见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细小的獠牙,我脑子嗡的一声,立马去摸腰间的匕首,然后往旁边退去,想与她拉开距离。
可阿宁更快,我一动,她就猛的扑过来,眼看着她就要咬上我了,小哥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然后,如同镜头放慢般,阿宁的嘴咬上了小哥的胳膊,小哥借助胳膊的反力一下子拧下了阿宁的头,红色一下子占满了我的眼睛,气温降至了冰点,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然后我开始发抖,控制不住的发抖,我颤抖着摸我的心脏,发现它竟然停止了跳动!
恐惧占据了我的大脑,我发疯似的摸着胸膛,嘴里着魔似的念叨着“不要,不要”,突然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醒醒,醒醒,你他娘的发癔症呢?”
我猛地睁开眼,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惊魂未定的摸了摸心脏,急促的跳动让我有些耳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长长呼了一口气,发现周围明晃晃的,矿灯被依次摆在了周围,原来是那残骸时间太久已经和树融为一体,要挖出来很困难,就轮流换着人挖,我太累了就躺在一旁,没想到居然睡着了。
潘子笑了一声,戏谑道:“小三爷做什么美梦了?还摸自己,啊?”
胖子在一旁附和:“你他娘的该不会是做春梦了吧,嘴里一直说不要不要的,不要什么呀?哪个小娘子呀?”
看我白了他一眼,他正色道,“小吴同志呀,你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做春梦有啥呀,想当年胖爷我……”
“滚犊子,别拿你当年的事跟我比!”我没好气的说。
胖子又在旁边不满的哼哧了几句,我也没在意,而是看着小哥。
小哥的表情淡淡的,基本没什么情绪,只是他的眸子此刻十分通透,好像能看穿我一样,我有些心虚,转移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