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后我就看到队医小心翼翼撕开了高加索人的外衣,里面竟然全是血,我看了一眼几乎作呕。
他身体上似乎有伤。
刚要把里衣给剪开,高加索人就突然抽搐起来,且幅度越来越大,我赶紧过去压住他的肩膀,其他人按住腿和胳膊。
他抽搐的力气越来越大,我们都快压不住了,队医简单的检查了一番,就直接给他打了一针,还给他吸了一小包氧气。
渐渐的他呼吸就平稳了下来,也不再抽搐。估计是那一针起了作用。
队医剪开他的里衣,双目顿时睁大。
他的肚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细碎的伤口,我看的眼花缭乱,头皮发麻。
伤口虽然不流血了开始结痂,但是有好多都是伤口叠伤口,看上去非常恐怖。
我仔细看着,这伤口不像是平常的伤口,这么细小却又密布的伤口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看向队医。
队医紧皱着眉头,眼中充满了惊疑,却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伤口。
他给高加索人合上衣服,从背包里拿出保暖布,给高加索人小心的包裹住身上的重要部位,以保证他不会被冻死。
做完这些我们就满头大汗,队医让我们坐下擦擦汗然后想办法。
队医说这人现在非常虚弱,不能把他带出去。但是一些必须的设备又都在外面的车上,所以我们得把那些设备搬进来,还需要帐篷和睡袋给他保暖,等他稳定下来了才能带他出去。
扎西做的石堆只有他自己能看懂,所以他就说他去找人进来,然后把那些东西都带进来。
说完他就跑走了。
我看着高加索人苍白的脸庞,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点起无烟炉子,加大火焰,放到一边,给几个人取暖,同时拿出烧酒,这些东西都是为了驱寒用的。
大火燃烧起来,照亮了四周,一下就暖和起来。
队医继续处理高加索人的伤口,我和阿宁退到一边,几个小时的疲劳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
我坐到一块大石头上喝水,阿宁披上了衣服,我们两个都是一脸的泥土,十分狼狈。
我朝她苦笑了一声,却看到她一脸的疲惫靠到了土丘上,摆弄着对讲机,似乎相当的沮丧。
我也没有再去安慰她,她一个女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成为了裘德考的部下,为他冲锋陷阵,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训练才能临危不乱,真挺不容易的。
虽然我和她站在对立面,但是我从心里可怜这个女人。
我喝完水就在一旁躺了下来,看着火焰。
戈壁的夜晚非常寒冷,我这里有火焰,不知道小哥他现在身处哪里,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这个闷油瓶,就是冷也不会说出来的吧。
我无声的苦笑着,心就开始痛起来。
算起来,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我每次都会错过他回来的时间,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心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困意。
睡意逐渐袭来,我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梦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人生来对黑暗恐惧,我也不例外,在我的梦里亦是如此。
只不过我看这黑暗,它好像要把我吸进去一样,我想大声呼救,挥舞双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我害怕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突然我被人推了一把,身体一下子从无尽的黑暗中跌落,我一下子被吓醒,发现阿宁正看着我。
原来到了我守夜的时间了。
我摸了摸脑门,一片冰凉,庆幸阿宁把我叫醒。
她确认我醒了以后就去休息了,我坐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那样的梦,只是那个裂缝中的黑暗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一股尿意涌出来,我找了个石头后面就解开裤带放水。
这里的人都是这样,我也早就习惯了。
放完我就准备回去,突然就听到石头的另一边发出了那种让我忘不了的冷笑,只有一声却把我吓了一跳,我悄悄的摸近,想看看石头那一边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