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吵架的级别

“可是他们送了一大堆呢。”梅雪愧疚地抬起头看看赵义，又低下头。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大不了这堆碳咱们不赚钱，便宜点卖出去，只要不亏了东根就行了。”赵义又抬起梅雪的头。她无辜的眼神，流淌的泪水让他心痛。他只恨自己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真的没事吗？”梅雪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

“当然相信你的能力。”梅雪笑了笑。

“你怎么发现他们弄虚作假的？”

“我站在旁边，等他们倒碳，他们说什么也不倒，我跟他们吵了一架。”

梅雪又想起了红芳最后说的话，她知道这句话像一根长长的鱼刺扎进她心里。

“是吗？我们阿梅都敢跟人吵架了，进步不小。得庆贺庆贺。”

“她还说……”

“她还说什么了？”

“她……没说什么。”梅雪自己伤心就好了，她不想让赵义也伤心。她努力绽开笑颜，说：“不是说要庆贺吗？怎么庆贺？”

“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赵义拿起木板床上的包，取出一件红色黑条纹状的针织衣服。

“那天逛街的时候，我一眼就看中了它。觉得配上你白皙的皮肤，一定很漂亮。”

在碳厂，梅雪穿的都是旧衣服，黑色的煤灰落在上面，再好的衣服也穿不出来。

“买它做什么？乱花钱。”梅雪嗔怪赵义。

“你穿上看看，一定很好看。”赵义催促梅雪。

梅雪脱下旧衣服，换上新衣服，在赵义面前转了两圈。

“真得很漂亮！我眼光还不错。”赵义开心地抱着梅雪，双臂微微用力，她的脚尖离开地面。

梅月能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他真地是欢喜雀跃的情绪。她在心里叹口气，把那根刺埋在了心底。

晚上，赵义请梅下饭馆，同车司机老刘说什么也不去，他可不想当电灯泡。梅雪还从来没有下过饭馆，这一刻她深刻感受到物质生活的美好。赵义点了四个菜，鱼香肉丝，红烧排骨，香菇油菜，红烧茄子。

“这会不会太奢侈？”梅雪忐忑不安，不敢下筷子。

“苦了这么长时间，偶尔奢侈一回也不为过。更何况咱们现在不是赚钱了嘛。”赵义一个劲地给梅雪夹菜。

“够了够了！吃不完浪费的。”

“不会浪费的。咱们可以打包回去的。”

“哦，可以打包吗？那我们紧着一边夹菜，就不会都弄脏了。”

赵义看着她天真的样子，笑了，伸出手揉揉她的头。

“阿梅，真为你高兴。以你的性格跟人吵架说明你真的成长了。”

“是吗？我都觉得丢脸呢。”

“怎么会呢？吵架也是分等级的。”

“第一次听说这样的逻辑。你说说。”梅雪好奇地放下了筷子。

“吵架呢，真的也分等级的。最低级的吵架，就是沿街破口大骂的吵架，这里面多是女人，当然也不排除有些男人会这样做。满口粗俗不雅的语言，蛮不讲理，胡搅蛮缠，无理也要找三分的吵架，听了让人恶心让人厌恶。吵架的级别再高一级就是不吐粗口各说各有理。听的人就想上去评理。再高一级就是，遇到满口脏话，蛮不讲理的人，怒怼回去的语言让对方不知道该怎么回骂。最高一级的吵架，是别人骂你你不生气，心态平和，对方一直骂，你不还口。等他骂累了，不想骂了，你回他一句。他就又会接着骂起来，像猫戏老鼠一样。吵架也吵得悠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