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子篇 皓月皎（三）

“雷震子，哪吒听令，你二人前去破红砂阵，保护武王殿下，切记，平安回来。”

“是。”

少年平静地一行礼，不管周围人的议论纷纷，转身就走，我犹豫了一刹那，但还是跟了上去。

他在房中脱下外袍，换上一席戎衣，头发干脆地扎成马尾，眼中满是严肃。

仔细看，他的身影似乎瘦弱了几分，也许是最近义父的去世，亦或是接下来要面对的危险，但不知怎的，我却有几分高兴，因为终于，我可以有与他单独的回忆了。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虽然客气但不难听出冷漠:“雷震子师弟，可以让一下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杨戬师兄就从我身边走过，来到哪吒身边，语气中满是宠溺:

“师弟，既然你一定要去，起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能冒险，这些丹药，符纸你拿着，千万别省着。”

哪吒歪头冲杨戬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二哥，放心，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既然要和师傅他们去破九曲黄河阵，千万小心，不许出事。”

杨戬轻轻刮了一下哪吒的鼻子:“同样的话，放心。”

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倒是哪吒看到了我，走上前去，微微一点头:“雷震子，怎么了？”

我看到杨戬瞬间冰冷的目光，有些害怕，摆摆手，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就是，一会破阵，你，要小心。”

努力把话说完后，听见一声轻笑:“没问题，我可是很厉害的，到时候听我指挥，一定没事的。”

直到跨入阵中，我才明白了那种无力与恐惧。

满天皆是火红，夹杂着鲜血味，让人喘不过气来，我担心地看向哪吒，他虽然脸色苍白，但比我好多了，眉头紧锁，眼中不复平时的温和，锐利的宛如一道光，可以看破一切。

“雷震子，保护武王。”

我点点头，而二哥姬发却急切地问:“哪吒，你想怎么样，别做傻事。”

他深吸一口气:“红砂阵中煞气阴气极重，但您的真龙天子之压却可化解。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最想杀的人，是您。所以我们只有先发制人，才可以不被宰割。”

我似懂非懂，但骨子里却对他十分信任，信任到，连他撤掉法力，冲出结界，我都以为他没事。

“哪吒，你疯了吗？快回来。”

徒劳地敲打着结界壁，声音带着一丝怒意，他转过头，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放心，死不了。还请二位殿下稍安勿躁，一切，都在本先锋的预料中。

那一笑，我记了很久，不是彬彬有礼疏远的笑，也不是有求于人撒娇的笑，那一笑，蕴含着一种看不懂的情绪，就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

最后听金吒师兄提过，说哪吒那一笑，若是我没记错，和陈塘关最后一夜一模一样，听后我十分惊讶和自责，难道自己是真的迟钝，连这也发现不了吗？

没人知道哪吒在阵中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从红砂中踏入，从红砂中踏出，一身血污，踉踉跄跄地走向我们。

我拼命地扶住他，纤细的身体刚好落入怀中，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却先开口，声音嘶哑而又断断续续·“这一仗，我们赢了。”

“哪吒，哪吒！”

拼命呼喊他的名字，却于事无补。

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何为心，何为情。恨起自己的没用，如果杨戬的话，一定有办法吧？

作者下次更新时间3.14，提前祝各位妇女节快乐（虽然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