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7：应渊帝君

披香殿。

正值夜深人静，辛玖娘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一面翻着剧本，一面给即将演出自己新写的大戏的主人公们提着意见。

“唔，总之就这些了，今天也晚了，你们就回吧，最重要的把词儿记熟，明天咱们再继续。”

众人无有不应，排了几个时辰，神仙也扛不住，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很快披香殿就只剩下辛玖娘和录鸣。

“这得亏还是你通过了仙法考试，以前大家可没这么听话，而且借场地都要费好一顿口舌，现在就是用到半夜三更也没人催了。”录鸣给辛玖娘倒了杯茶，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

辛玖娘也不客气，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而后靠在他肩上，用朱笔在剧本上做最后的刻画。她专注得很，眼睛一眨不眨，思考的时候，习惯性用食指在下巴上轻点，指甲修得圆润饱满，衬得嘴唇粉粉嫩嫩，被茶水润过亮晶晶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录鸣耳垂有些发烫，以前他和颜淡在一起，就是再亲密的动作也做过，但却从未像最近，每一次的靠近都让他心跳加速。

“那个颜淡，你之前说的那个翻龟君，最近还有去悬心崖捣乱吗？”

“哦，没有，我把龟养在房里了，想来对方看不见乌龟，也就放弃了吧。”辛玖娘随口回道。

录鸣坐得笔直，两手扣在一起掰手指，见殿中安静，再次开口：“那个，颜淡，我……”

“这里也没什么事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两人同时开口，录鸣的话没有说完。辛玖娘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她可真不是什么勤快人，为了排戏，把八辈子的心都操完了。要不是为了得到下凡的机会，早撂挑子不干了！

“颜淡，我……”录鸣并不准备放弃。

辛玖娘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她可是千年的狐狸精，哪里不知道这个纯情大男孩的想法。

若是在凡间，这么个可口的小鲜肉，吃了也就吃了。可惜这是在天界，她还做不到为了对方跟天规戒律抗争。

想想还是少招惹点麻烦的好。

“回去吧，录鸣，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可不想你因为我影响作息和身体。”

看似关切，实际上隐含另一层意思。录鸣自然听得懂，眸光不由暗淡了几分，嘴唇动了动，最终咽下了要说的话。

“那行，我就先走了”

望着录鸣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辛玖娘把手里的剧本往桌上一丢，立刻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上，头往下倒挂着，两条腿架在椅背上，满头青丝垂坠，半点仙女的模样都没有，活像是只摆烂翻肚皮的奶狐狸。

大脑慢慢充血，视线完全颠倒过来，目光所及之处是披香殿的大门。门外天色幽蓝，星光熠熠。

好安静啊，辛玖娘挂了一会儿也无法清醒，反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泪水挤了出来，视线变得模糊。隐隐看见一个雪白的身影由远及近，朝她走了过来。

辛玖娘揉了揉眼，顿时清醒，顺着凳子滑下来，还没落地，就被来人接到怀里，一阵冷冽的香气扑面而来。

“应，应渊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