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篇（14）

　　在逐渐天明的夜晚中，幼小的祢豆子背着炭治郎寻找着妓夫太郎和堕姬的头颅，沿着鬼的气味寻找，终于找到了那对正在争吵的兄妹。

　　“我跟你才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呢！毕竟咱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只有打架厉害那么一个优点！既然打输了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丑八怪！”堕姬的眼睛里浸着泪水，她朝着妓夫太郎大喊道。

　　“快闭上你的嘴吧！你要是只有一个人肯定早就死的透透的了！你数的过来自己被我救过多少次吗？！明明你才是废物好不好？！弱的半死还半个优点都没有！我都打心眼儿里后悔自己干嘛要一直护着你！”

　　“要是没有你在，我的人生肯定会大不一样！至少怎么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凭什么每次都得我来给你擦屁股！你这种废物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妓夫太郎后面的话语被炭治郎用手堵在喉咙里，炭治郎的表情是那样的温柔，他看着妓夫太郎说道。

　　“你骗人，你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这些都是假话，还是和好吧，毕竟你们是只能与对方相依为命的亲兄妹啊……”

　　“没人会原谅你们之前所犯下的那些罪孽，被杀害的人们会心怀怨恨的的咒骂你们，没人会站在你们那边，所以你们两个，就不要再互相谩骂了……”

　　堕姬看着面前的哥哥，不甘心的大喊，“快想想办法啊哥哥！我不想死啊！”

　　话音刚落，堕姬便消散在空气中，成了一抹青烟。

　　“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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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妓夫太郎，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里，我总算想起来了，我的妹妹叫小梅，她才不叫什么狗屁的堕姬，但是……小梅这名字也很糟糕，毕竟它是直接取自那种害死了妈妈的性病……

　　罗生门河岸，出生在花街最底层的我们，光活着，便是浪费饭钱的累赘。

　　所以在出生之前，就曾经多次险些流产死掉，出生之后更是因为碍眼而多次差点被活活打死。

　　但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挣扎着用这幅皮包骨的身躯勉强的活了下来……

　　蝼蚁，窝囊废，蠢材，没用的东西。

　　难听的声音和丑陋的容貌，换来的是最无情的嘲笑和冰冷的石块，仿佛这世上所有的粗鄙之语，都是为了我而编撰出来的一般……

　　我确实长得很丑，埋汰的要命，而且一年四季都是蓬头垢面的，身上一堆跳蚤还臭不可闻，在相貌就是一切的花街，更是被当地的人们，视为怪物一般忌讳厌恶。

　　肚子饿了我就吃老鼠和虫子充饥，唯一的玩具是客人忘记带走的镰刀。

　　是小梅的诞生，让我的体内发生了某种变化。

　　小梅，曾经是我最大的骄傲，明明尚且年幼，就已经有了一副令大人都自愧不如的美貌。

　　而我在发现自己很擅长打架之后，做起了收债人的工作，大家都觉得我令人毛骨悚然，我却感到非常痛快，甚至为自己的丑陋感到一丝自豪。

　　因为有了小梅这样的漂亮妹妹存在，我那曾经的自卑感已经荡然无存，我深深的感觉到自己今后的人生，终于要朝着好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直到小梅十三岁那年……

　　小梅用发簪，捅瞎了一位武士客人的左眼，对方为了报复，把小梅捆起来用火火烧了一阵……

　　当时我刚好不在场，等我干完活回来，小梅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

　　这个时候的我是什么状态呢？可能只有两个字吧。

　　绝望。

　　明明什么都没有给过我，却还要从我身边带走那唯一的珍宝，这算什么？

　　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

　　突然，我的后背遭到了重创，即使不用看也能感受到那里的伤有多严重。

　　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就是他没错吧？”男人问道。

　　“没错，就是他！真是太感谢您了，帮我们处理掉了一个大麻烦，这小子可凶残了，动不动就把欠了债的客户打成重伤，最近更是牛气冲天，无论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我忍着身上的痛楚，侧着脸看向那老妪，她还在源源不断的说着。

　　“小梅确实是可惜了，要是找到了可爱的女孩子，我会介绍到你这里的，那个，话说钱……”

　　“别急，我先彻底弄死他再说。”

　　被小梅捅瞎眼睛的那个武士，紧紧的握住刀，这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杀了他们。

　　后来的我的确杀了他们，跌跌撞撞的抱着小梅想要求救，但却没人愿意对我们伸出援手，一切都跟平常一样，这就是我们的日常。

　　无论什么时候，都从没有人类，帮助过我们……

　　慢慢的，我失去了力气，跌倒在地，天空上也飘起来雪花。

　　无论什么时候，上天都从未对我们展露出那么哪怕一丝的怜悯。

　　为什么？你们不是总是说什么吉凶同在的吗？

　　那就应该好事坏事轮着降临在我们身上才对吧？

　　为什么迄今为止，我的人生全都是不幸呢？

　　“哎呦呦，这是怎么啦？好可怜呀～”

　　一道男声传来，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默默的听着他说。

　　“那个女孩子很快就要死了，但我刚好是个大善人，所以绝不会见死不救～就把血分给你们好了～只要被那位大人选中，你们就能变成鬼。”

　　鬼？那是什么？不，这不重要，如果能救小梅的话，就算是变成所谓的鬼也无所谓。

　　“生命这东西可是很宝贵的，必须要好好珍惜才行～那么，你们能在变成鬼之后像我一样，成为十二鬼月……甚至进入上弦的行列吗？”

　　直到现在，我对成为鬼这件事也没有丝毫的后悔，无论在转世多少次，我都一定会再次成为鬼。

　　成为那个无法容忍他人幸福，挥舞着镰刀夺走一切的妓夫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