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明白了,即使还有不明白的东西,对于吴邪来说也已经不重要。现在不渴望去揭开那些秘密,唯一的念想,只希望自己身边活着的人能够得到安宁。
吴邪忽然能再现当年的场面,外面的人在往里浇灌水泥,里面的人被乱石压住,他们大叫着不要,想把前面的人推出去,但是无数头发顺着石头的缝隙蔓延,将他们吞没。
他们哀号着,挤压的乱石让他们根本无法前进,痛苦的他们绝望地扭动着,水泥被那种攻城战锥一样的锥子从外面打入,压力挤压碎石,将他们挤碎,他们的血汇集在一起,流向涌动过来的泥浆。
那些年里,吴邪一直期待着三叔把心中的秘密说给自己的一天,吴邪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让他怎么样都要骗他,后来发现他可能不是真正的三叔时,吴邪忽然理解了什么。
如果一个人身上背负的谎言太多,那么就算想澄清,可能都无从澄清起。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吴邪隐隐觉得有一丝无聊,在漫长的等待中,耐心也逐渐消耗,开始几个月还有大量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但后来的时间,吴邪都是看着三叔电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度过。
常常想,那挨千刀的闷油瓶,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玫瑰终究会腐烂,向日葵没有太阳会低着头,没有藏海花,那就做长白山附近不起眼的野草。
“你说,我要不要先杀了你。”吴邪将刀子抵在宋鹤卿脖子处,语气有些挑衅(?)
“你又不是没有杀过。”
吴邪笑了笑,笑的有些渗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雪山深处,吴邪站在洞口里,站在雪山的山顶,是个人都缺氧。让人很不舒服的大概就是宋鹤卿是个哑巴,不解风情的人。
雪山有连绵起伏的山峰,重重叠叠连接在一起,好像一条巨龙,非常壮观飞流的瀑布,又好像挂在岩石上的门帘,阴阳界变化万千的气象,一边睛空成里,一边去云雾环绕。
“还记得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滋味吗?”
吴邪愣住了,他记得----他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割开了,粘稠的血液喷射而出。
却喘不上气。生命力正随着一股股红色快速地向外流淌。
明明穿着棉袄,吴邪却感到了一股寒意,似乎是置身在冰雪中,漫天飘零的大雪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脸的上,他脖子上的大伤口里……
吴邪是怎么熬过去的,是因为那个十年,因为那个执念,因为那个小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所以才会从别人都敢惹的小三爷转变成别人都惧怕的小佛爷,很心疼……
……走神间,宋鹤卿已经走到了吴邪面前。
“吴邪,你的确是一个可靠的队友,同样也是可怕的敌人。”
……从雪山上掉下去的那一刻,吴邪希望能和十几年前一样,能倒在张起灵的怀抱中。
好冷,好疼……
“还不出来吗?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