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 追寻（2）

吴邪的离去，也印证着九门这一代也即将落幕了。

一周后，张起灵回来了，他看着吴山居里摆着的那盒骨灰，没有说话，就这么站着，站了三天三夜，谁来劝他都没用。我不禁有些觉得吴邪太戏忍了，选了一个认为对张起灵好的办法离去，可是忘了考虑张起灵的感受。

我曾去吴山居看过一次张起灵，想劝他想开点，他一动不动，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我，始终注视着那盒骨灰。我自认为这些年的经历，让我对观察人的情感这方面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我却看不清他眼中所流露的情感。是对吴邪突然离去的茫然?亦或是悲痛?还是再次与这个世界失去联系的孤独?我问黑瞎子:“小哥也会为死亡而感到悲痛吗?在我的认识里，小哥像是一个神明，神明活得久了，对身边人的离去也会觉得淡然，甚至麻木，但黑瞎子却说:“我曾以为姓张的都不会痛，但他遇到了吴邪，这十几年来，他逐渐懂得了一个“人”所该有的情感，在学会感受爱的同时，也学会了感受痛。

原来，吴邪亲手将这位神明带到了人间，而现在却要他独自一人承担这人间的苦楚。

之后的几天，我忙着帮吴邪善后器官捐献的事，他的心脏被移植到了另一个男生身那人还挺年轻，吴邪还是那个希望所有人都好的吴邪，到死还救活了一条年轻的生命。

在某一天，突然听说张起灵不见了，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他从未回来过。胖子差点把整个杭州翻过来找了一遍，都没找到。解雨臣调动盘口里所有的人马去找，却只是陆陆续续传回来一点消息。有人说在山东一带看到了张起灵;有人说在秦岭一带看到了张起灵;有人说在海南一带看到了张起灵;又有人说在长白山一带看到了张起灵.....胖子说，小哥是在走当年的路，他想找回吴邪。我不明白张起灵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吴邪已经死了，还那么执着的踏遍半个中国，或许对于他来说，吴邪是特殊的，特殊到单单这两个字就承载了他所有的情感，当然只是我的猜想，也是后话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张起灵的消息。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在两年后，解雨臣在边境跑业务的伙计传来消息，张起灵不小心被卷入了边境的争斗，受了伤，在一个小村子养伤。胖子听了立马坐不住了，收拾着行李，说什么也要去把张起灵找回来。解雨臣不放心，便派几个伙计偷偷跟着他一起去。没想到，胖子到的时候，张起灵在的那个村子已经被边境的地头蛇强占了，在村内拉村民做黑工。胖子一进去就进了对方的圈套，可他王胖子也是个狠硬是撑到了小花的伙计赶来救他。但他也因此受了重伤，还在争斗中弄丢了摸金符，浑浑噩噩地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断断续续的发着高烧，醒了睡，睡了醒分不清黑夜还是白天。某天夜里，他似乎感觉到有人站在他床边，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小哥，小哥就这样一直站在他在床边注视看他，对他说了句。

保重。

第二天，胖子醒来，他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有关于小哥的梦，可是看到床头边的摸金符，他意识到，小哥确实回来看他了,还为他找回来了丢失的摸金符。他扶着墙，在整个医院找了一遍，却再也找不到张起灵的踪迹。他知道，他再一次错过了，找到小哥的机会。

之后的几年，胖子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也许是因为重伤之后留下的病根，又或许身边在意的人，逐渐都离他远去，他对自己的人生，似乎有点失去兴趣的感觉。他没有回北京，没有回杭州，也没有回雨村，而是又一次回到了巴乃，在那个小村子里，度过自己余下的人生。

张起灵消失的第五年，胖子去世了。

我们把他葬在了巴乃，葬在了云彩身边。他终于可以跟他很爱的那个女孩永远在一起了，他也终于可以去跟吴邪和潘子团聚了,他走之前对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记得找到小哥，带他回家。”

在胖子的葬礼上，我好像看见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一个穿看藏蓝色卫衣的人，一眨眼，他又消失不见，但我相信那就是张起灵。我轻声地对着胖子的墓碑说道:“胖爷，小哥，来见你最后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