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陆雾似乎已经到了生气的临界值，手指按在了文件袋上，抬眼看向苏怀洛的表情极其不好看。

苏怀洛根本懒得理他，只是幽幽呼出一口气：“你想好了，签字就行。”

“如果我不签字呢？”

陆雾咬着牙，眼神凶恶。以往苏怀洛看见这种表情肯定会凑上去问发生了什么，然后无论陆雾怎么回答，苏怀洛都会站在陆雾的这一方。

但是这一次，苏怀洛只是垂下了眼睑：“陆雾，你这是何苦？”

“老爷子当年一手操办了我们两个人的婚礼，”陆雾不知道自己现在嘴里究竟是什么味道，只觉得牙根都在泛酸，也有一股明显的苦涩味，“你现在想离婚就离婚？”

“……”苏怀洛大概是没想到陆雾会在这种场合搬出来陆家老爷子的话题，她偏开了视线，咬着牙关，“老爷子那里你要是觉得不好说，那我去。”

陆雾冷笑一声：“我看你怎么给老爷子说。”

苏怀洛不理，重新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离婚协议，扭头走了出去。

门外已经不见了亦书尘，就楼白一个人靠在墙壁上，眼睛通红。郭扬也已经走了，看起来应该是和亦书尘一起离开的。

无论是苏怀洛还是楼白，现在的心情都不算太好，楼白见苏怀洛出来走，走上前，想要和她解释一句。苏怀洛却先带着楼白往外面的方向走去。

“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

亦书尘和楼白被郭扬带出去之后，原本想站在小楼儿面前问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提，但是楼白像是咬紧了不松口那样，无论是亦书尘的威胁还是郭扬的劝慰，都没能让她开口。

而在看见苏怀洛之后，楼白才像是放松了那样，跟个小媳妇儿一样垂着头：“……亦书尘说我如果取消婚约，他就不再和楼家合作了。”

“楼家……你父母是怎么想的？”苏怀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毕竟现在自己手上也有烂摊子呢。

楼白却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告诉他们。”

苏怀洛虽然觉得成年人应该有自己的处理方法了，但是现在毕竟是楼白甚至是楼家的事情。

苏怀洛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呢，”楼白看着面前的走廊，只觉得无尽的空虚，“他既然说的是不解除婚约，那就不解除呗……只是我也不想再看见他了。”

苏怀洛眨了眨眼：“你现在住在哪儿？”

“亦书尘名下的一栋别墅里，这种别墅，整个C市他得有十来家，”楼白哈了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自嘲还是在嘲笑亦书尘，“在他眼里，我跟他豢养的那些金丝雀没有其他的差别，哪怕整个C市都知道我俩的婚约呢？”

说到这里，楼白抿着嘴唇，过了好几秒才另外开口：“既然以前是我把婚约当真了，他觉得这不过一场游戏，那么现在我当成交易和游戏，也不过分吧？”

苏怀洛没有回答，她也跟着叹了口气，重新拍了拍楼白的肩膀：“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回去住？另外找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