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密道一直往前走,走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处开阔的洞穴之中。
纪云沉诸位请先在这里休息,等青龙主和他的手下走了,我再送你们出去。
殷沛似乎和纪云沉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凡纪云沉开口,他总要讽刺两句。此刻也不例外。
殷沛走?别做梦了。
殷沛青龙主是什么人?最是小肚鸡肠,你们得罪了他,必定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还想靠一条密道就躲过他,岂不天真?
周翡不知其中缘由,开口骂道。
周翡你还等着你主子来救你不成?
殷沛救我?
殷沛冷笑一声。
殷沛他若寻到了这里,恐怕第一个杀的就是我。
吴楚楚你们不是自己人吗?
殷沛并未回答,但是谢允突然提及了一句。
谢允我听说别人都是收徒弟,只有青龙主收的全部都是义子义女……
安平义子义女?是要做他的继承人吗?
殷沛不敢,自甘下贱罢了。
殷沛你们怕是不知道,有些地方把自己的狗都是叫做儿子的。在青龙主看来,我们不过试探一条讨他欢心的狗罢了。
殷沛而我最聪明,最顺从,最会讨他欢心,就显得比别的狗珍贵一点,也有了其他人巴结。
殷沛那九龙叟做不了青龙主的狗,便过来巴结我,这岂不是正好给了我狗仗人势的机会,带他来找你报仇。
说到这里,他又将视线投向纪云沉。似乎这些凄凉的过往已经不是他的耻辱,反而是他用来攻击纪云沉的武器。
而这武器也确实有用,殷沛的话一句句吐出,纪云沉的肩膀似乎被压得越来越低,仿佛在稍稍施加一点压力。他便真的撑不下去了。
纪云沉阿沛,是我对不起你。
一旁的花掌柜看不下去,指着殷沛怒道。
掌柜的就算你对不起他,这些年的债也应当还清了。他去给别人当狗,难不成还是你逼的吗?
纪云沉明显听不进去这种劝解,他提着一壶米酒,给在座的人一一满上,却在倒酒时明显有些分心,连酒倒满了都没发现。
谢允连忙接过他手上的米酒,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谢允纪大侠,我们这边还有伤员,不能饮酒,请问这边可有清水?
纪云沉神色恍惚的看一下谢允,半晌后点点头,转身又取出一壶清水。
谢允多谢。
谢允接过清水,倒了一杯递给安平。
众人都很好奇纪云沉和殷沛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两个当事人都坐在这里,一时也不好去问,周围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片刻后,纪云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纪云沉我年少时刀法初成,不知天高地厚,总想着打败天下高手,将北刀传扬天下。
纪云沉老师劝不动我,临别时耳提面命,让我凡事三思而行。
纪云沉他说手中之刀是做事用的,不是做人用的,就犹如农夫手中的锄头,账房手中的算盘,让我不要本末倒置。
话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眼睛从周翡手中的刀以及安平腰间的剑上略过。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年少时意气风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