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妖帝脾气不太好 25

牢狱昏暗，举目无光。

罗喉计都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很久，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孤寂和黑暗。

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

直到那个人的到来。

柏麟帝君，高山景行的柏麟帝君，他挂在心尖上的人。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和另一个容貌与他相近的人一同来，所经之处，华服曳地，神光普渡，亮如白昼。

那人鹤发苍苍，神情淡漠，面容如玉，白发白衣，浑身上下，唯有唇色一点嫣红。明明与柏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气质也十分相近，却轻易能够辨别出来。

罗喉计都只消抬眸一眼，便看得出，柏麟很在意他，很敬重他。

他们走到他身前，垂首看他，他也看柏麟，柏麟的眼神，很陌生，就像看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这令他恐慌。

“这位，就是魔煞星，罗喉计都？”天帝开口，他的声音如他的人，极冷，极淡，毫无波澜，毫无情念。

这人怕也是修无情道的，道行远在柏麟之上，柏麟还不能像他这样，自如地掌控喜怒哀乐。

柏麟点头。

天帝蹲下身，与他平视，他说：“能抓住你的人，叫斩荒，他是我的胞弟。”

罗喉计都不是聪明人，也不想深思他这话中的意思，他不看眼前人，他抬头仰望，望向他的神明：“君……回来了。”

“罗喉计都，你我早已敌对，不必假惺惺。”柏麟撇过头去，他只看到他的侧脸，下颌凌厉。

天帝不介意他的忽视，自顾自地又道：“听说你有一对很厉害的兵器，叫钧天策海，我想借来用用。”

那从来不是什么厉害的兵器，那是他的肋骨，承载着他的魔力，才厉害。

这人或许不知道，但柏麟知道。

罗喉计都明白了，他来，是来剜他的骨的。

暗牢里似乎冷了几分。

罗喉计都终于将目光从柏麟帝君冷硬的面容上挪开：“我若不愿呢？”

天帝微笑着接话：“你愿，就少些痛苦。你不愿，我自强取。”

他不愧是妖帝斩荒的胞兄，外表再温润，也掩盖不了内里的霸道和蛮性。

他为求大道无情，博爱苍生，才饮下了无草。

因为只有饮下了无草，才可苍生与斩荒并重，才算担得起天帝之责。

护苍生，与护斩荒，从不相悖，何况这里没有他的苍生，修罗妄想除去斩荒，他便让他们看看，他从前是如何造出万象令的。

“柏麟，待会儿的画面可能不大好看，你要不要先上去？”

柏麟却道：“如此小事，何需脏了斩冥兄的手，我来就好。”

“君当真要如此对我吗？”

罗喉计都面对他，没办法保持原有的镇定，慌乱地后退。他被锁灵链锁住手脚，铁链的声音叮当响，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你想不想知道，如果我没有和斩荒交换，我会怎么对付你，对付你的族人？”

退无可退时，神明走近了他，雪衣皑皑，毫无瑕疵，他手里握着一柄琉璃刀，他轻声说：“若无差错，这把刀，早就扎进你的心里了，而我，会为天界造一个顶天立地的战神，让她为天界而战，剿灭修罗。这手段不似妖帝磊落，但结果是我想要的就行了。罗喉计都，是你们逼我的。”

他的手有些抖，很轻微，可天帝察觉了，将他拉开：“柏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