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西窗月（4）

苏柒言当日觉得谢小满像禾苗无关长相，只是性格，坚韧且不拔，会努力生长与杂草做斗争，也一如她当初所觉，几日后的春日宴，谢小满一袭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狠狠打了那些对她怀有偏见的人的脸

小禾苗总是会长大的

谢小满也一样

春日宴当天赵孝谦主动去找了山长坦白烧试卷的事，山长笑着给他到了一杯茶

赵孝谦“看来山长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是未曾调查”

看着赵孝谦将茶一饮而尽，山长道：“你呀，如牛饮水，这可是小言才送的好茶”

赵孝谦“阿言送的”

赵孝谦眼睛倏地一亮

嘴上说要教训我却还是怕我受罚

山长笑而不语

赵孝谦“山长若是有什么惩处，我自一力承担”

“你父亲希望你能回汴都，入太学”

赵孝谦“山长想说便说吧”

只要烧试卷的事被汴都那边所知，他们就有了由头找他回去，不去不行

山长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呢，你希望我说吗？”

随即想到了往事感概万千

“记得昔日管家要我入宫给你和孝劼讲学，当时你虽顽劣却也能将大学通篇背出，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今大了也有了迷途”

赵孝谦并未多言，恭敬拜别离开

他与兄长昔日一同被迎入宫中，离开父母，离开熟悉的环境去到全然陌生的宫中，虽是养子但到底只是养子，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在最开始的那段时日里他整日整夜的同兄长说想家，兄长哄他说把话写在风筝上，放风筝他们就知道了

但日复一日的毫无消息，他才知道，他和兄长被放弃了，甚至于到了最后，兄长将命丢在了那个寒冷的冬日

那时候他就想啊想，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要迎他们入宫，又为什么对他们弃之若履，连冬日的炭火都要他前去偷

后来他就不想了，顶着个养子的身份被众多人忌惮，太子尚年少，他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监视，所以他干脆逃了，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表明立场

他自幼习武，比起别人认为他觊觎皇位，他更想成为一个将军，但他这样的身份注定只是个念想，一个握着军权的郡王?怎么也没人接受

他现在安安稳稳的在这吴江府当个闲散的郡王便罢，他们又偏生要他回汴都，还要成什么婚，沈照温沈将军的嫡小姐，这不是把他放在火架上烤，要他不得安生

凭什么呢？当年放弃他与兄长，如今又来为难他，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赵孝谦眼神越来越冷

苏柒言“赵孝谦”

严伯阳“汉臣，我定好位置了，走，一起去吃点啊”

钟子砚没有两人那么活泼，只跟着走过来迎人

触及到他们赵孝谦眼里聚集的寒冰随即化开，笑骂

赵孝谦“吃吃吃，你怎么净想着吃”

严伯阳“这到点了不吃饭干嘛，而且阿言上次还说想吃食味斋的招牌，我才定的位置”

憨憨委屈

苏柒言“那你不去?”

赵孝谦“去，为什么不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