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抱歉刚才打扰了,来,我们重新开始决斗吧。」
强盗刻意大声清了清喉咙,再次举起小刀。
看著我的眼神彷佛盯上猎物的掠食者,刀光闪亮的小刀(水果用)尖端指著我,看似渴望鲜血。
我咽下一口口水,冷汗流下我的脸颊,但听到耳边从者的低语,说:伊蕾娜大人,用平常的心态,这场战斗不会开始。
我听他这么一说,就稍稍放松了下心来,如果战斗开始了,我一定会把他拽过来当挡刀牌。
寂寥的大街上空气再次绷紧,充斥著紧张感。
彷佛接下来,大街正中央将化为战……
「阿浩加油!」
讨厌啦……
强盗正后方,一屁股坐在野餐垫上的女士无疑正是妈妈,从家里带来的野餐垫印了可爱的花纹,尽管老旧却充满家人的回忆。
不仅如此上头还摆著装了三明治的竹篮,她正拿著其中一个三明治和小白兔一样小口吃著。
你是在野餐吗?
「妈你在干嘛啦!」
「啊,不用理我喔?阿浩你继续工作啊。」妈妈嗯呵呵地笑了。
「最好啦!你快点走啦,不要烦我啦!」
「好~」
…………
现场始终弥漫著非~常松弛的气氛。
「呼……受不了,抱歉一再耽搁了,那么我们重新……」
强盗再次举起小刀。
然而他眼前的旅人不见了,只有一个莫名举着无关人的牌子,像是旅人的跟随人的人站在那。
「啊,这个鸡蛋沙拉三明治是妈妈我特制的,很好吃吧?」
「真好吃。」
「是吧~」
强盗正后方,高雅地坐在野餐垫上开始野餐的女士无疑正是妈妈,还有旅人。
我完全溶入了悠闲的气氛中,不过鸡蛋沙拉三明治真的很好吃所以就无所谓了。
「等等,旅人你等等,你在干嘛?」
「我在吃午餐。」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跟我对峙吗?」
「我现在有点饿可以等一下再说吗?」
「不是我想这不是能不能等的问题……」
追根究柢,在被水果刀威胁的时候我就懒得理他了,给我换一把传说中的武器再来,比如传说中的红莲炼狱帝火闪电雷鸣地峰天裂之刀来。
「我说旅人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伊蕾娜。」
「是吗!原来是伊蕾娜小姐……那你平常都做什么工作呢?」
平常?问我平常在做什么工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没有做什么像样的工作的说。」
「哎呀哎呀……难道是在准备嫁人吗?」
「不是,我不是说我是旅人了吗……」嚼嚼嚼。
感觉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不过鸡蛋沙拉三明治好很吃所以我还是觉得无所谓。
「咦?可是,那不是你演的角色吗?我是想问你平常的工作……」
……哎呀?
「角色是什么?」
我边细嚼慢咽,边希望她能说得更仔细一点。
看到我歪著头,她「咦咦?」了一声,露出比我还意外的表情。
「那个,伊蕾娜小姐不是演员吗?」
接著这么说。
哎呀,哎呀呀?
「我不是演员的说……」
「哎呀哎呀!你好入戏喔,真早熟!」这位妈妈你要不要查一下早熟是什么意思。「所以说你平常在做什么工作?难道说只靠当演员生活吗?妈妈我好担心。」
「……没有我不是演员的说。」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强盗也就是阿浩先生的母亲对儿子竟然是真正的强盗浑然不觉,深信他是当演员才做这种事情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既然如此,气氛会这么悠闲也不难理解了。
「……那个我说,这位妈妈,老实跟您报告,我和您的儿子都不是演员。」
「我家的孩子……不是演员?」咦咦~?强盗的母亲大人垂下眉毛侧了侧脑袋。「可是,阿浩常常在镜子前面说,嘿嘿嘿……把钱交出来!练习演戏喔,那不是在练习演坏人吗?」
「他是在练习当强盗。」
「……可是,他之前说想要当强盗的衣服,我才帮他做了他现在身上这套喔,他难道不是为了演戏吗?」
「他是为了真的去当强盗抢钱。」
「怎么会……!」
强盗的母亲大人震惊地睁大双眼。
随后她站起身说「阿浩,你可以过来一下吗?妈妈我怎么都不知道?」质问强盗先生。
「要、要你管!干你什么事啦!」
竭尽全力逞强的模样一点魄力也没有。
「呜呜呜……妈妈我好难过……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强盗的母亲开始啜泣。
啊~弄哭人家了~
我不用对他露出苛责的眼神,强盗就慌了手脚。
「……!对、对了……这、这是那个啦!我只是在学强盗而已不是真的在当强盗啦!」
真想让他听听他刚才跟我对峙时说的各种名言佳句。
「您还好吗?」我为了感谢她请我吃三明治,决定跟强盗先生的母亲大人站在同一阵线,我温柔地扶著她的肩膀拿出手帕,这副模样看起来倒也像是说著「喂臭男生,给我道歉!」的围观女学生。
「伊蕾娜小姐谢谢你……」强盗的母亲大人接下我的手帕毫不犹豫地擤了擤鼻涕,母亲大人,您搞什么啊母亲大人。
「伊蕾娜小姐,听我说,你看这个,这是阿浩小时候的照片。」母亲大人不晓得为什么突然拿出强盗婴儿时期的照片,您都随身携带吗?「这个时候他的梦想是当零食……」
「是喔。」当零食是什么鬼梦想。
「名字听起来很好吃所以我还记得……好像是……堂口。」
「这位妈妈那是犯罪组织的俗称。」你是听成糖果了吗?
「呜呜……他是什么时候学坏的……」
「这位妈妈我猜他天生就是这样。」
从小就完全没有长进嘛……
强盗幼稚的模样让人难忍泪水。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
我瞥了强盗一眼。
我看到强盗频频坐立不安的模样。他自己恐怕并不讨厌妈妈吧,只不过是纯粹无法坦率而已。
这种不坦率的个性常常想改也改不过来,打从一开始就卡在要坏不坏的地方非常麻烦。
比起随便矫正,让他继续不坦率直接掌握主导权随心所欲地操控或许还比较容易。
…………
于是。
这时我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妙计。
「这位妈妈,耳朵借我一下。」
然后我开口。
在她耳边悄悄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