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的话像针插进钟细娇心辫里,她默然坐在梳妆台前,镜子映出一副苍白无助的脸容。
“女呀,先下去吃饭吧,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妈!求你了不打扰我好不?饿了我会下去吃饭,现在只想自己坐会”
钟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唉,我出去,等会下来吃饭,啊!日本人逼得你爸喘不过气来,不要让大人担心,知道吗?”
听关门声,钟细娇回过头去,屋子回复了原先的空寞。
不知哪年起,钟细娇见到到哥哥钟国立的同学方凯,就有一种莫明的异样感觉,方家与钟家是世交,清未那阵方家便是贡州最大的资本,方兴祥是贡州商界的顶尖人物,也许是方家谦逊低调家风所致,方凯自小便极其害羞。
方凯与钟国立在私立学校念书那阵,常来钟府找钟国立,却从不敢直进钟府,只是在门口等着,直到钟国立带着他,才愐㥏地跟着钟国立身后“笃笃笃”地走进钟府大院,那时只有十岁的钟细娇,见往日那个像小女孩般害羞的方凯又来了,而且依旧穿着一双半新不旧的木屐,她噗地笑了,都啥时了还穿木屐,莫不是家里没钱买鞋?
“方哥哥,你的木屐像大人打板子笃笃响,真好玩,你为什么不穿鞋呀,嘻嘻!”
方凯涨红的脸,好久才喃喃的说:“我喜欢穿木屐,响声好听”
少年方凯留给钟细娇的印象是个胆小木呐的人,直到钟细娇上了女子中学,方凯与钟国立读了国立师范,才有新的发现,虽说方凯个性让人莫明,却一直不是胆小之人。
那年夏假,钟细娇与俩同学相约到城外河边垂钓,方凯早已和几个工友子弟在树下叠泥团烤番薯,河边插着一排钓杆,原来方凯他们也是来钓鱼的。
“喂!方凯,干嘛呢!”钟细娇叫道。
身旁的伙伴又捅又扯,方凯就是装做没听见,不就是几个女生么,值得怕到这田地?
钟细娇也是执拗,她加大声:“喂!我们几个女生在此!哎!掉下河了”
“美女不怕!哥来捞你们!哈哈!”是几个纨绔子弟从钟细娇她们的来路走过来,领头那个叫唐泽丰的笑呤呤地走到钟细娇她身边,怪模怪样的对钟细娇说:“美女,掉哪条河了?哥哥捞你”
“走开!”钟细娇举着钓杆高声叫道:“不认识你们!不走开我不客气呦!”
唐泽丰惧怕的样子:“美女别吓我,我怕!”
“喂!干什么!”方凯与几个伙伴走了过来。
钟细娇见状虚张声势道:“他们是我朋友!你最好礼貌点!”
唐泽丰哈哈笑了起来:“就这几个窝囊废,想来打架么?还不够我一个人打呢!”
方凯瞪着唐泽丰:“你们最好对女生礼貌点”
“我不礼貌你便与我打架不成?”唐泽丰老气横秋的样子说。
唐泽丰身后的伙伴起哄大叫加油,俩人摆开了架式,可吓坏了钟细娇,方凯文质彬彬且个子瘦小,哪里打得过人家?